窗外路燈車燈時不時投射過來，車廂內飄浮著細小塵埃，猶如他們內心活躍的小心思一樣，需認真又仔細的去察覺，才能發現。

　　少頃，虞韻出聲：“你吃飯了嗎？”

　　江橫：“……吃了。”

　　他瞥她，“虞老師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虞韻想了想，“找個超市買點水和零食吧。”

　　江橫沒意見。

　　兩人抵達超市，剛進去虞韻便看到了超市正中間一個正方形的貨架上，主推的某款飲品，代言人是一張和自己有三分相像的臉。

　　她腳步一滯，忽然就不想買水了。

　　江橫也跟著她停下腳步，低眸看她，“怎麽不走了？”

　　他順著她視線去看，在看到蘇笑笑那張有點印象的臉後，江橫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虞韻還沒來得及說話，江橫忽然先開口，“虞老師。”

　　他伸手攬住她肩膀往外走，很是直接，“我突然想起我晚上好像沒吃飽。”

　　“……”

　　他看她，“要不我們先去隔壁吃點東西？”

　　虞韻反應過來，好笑看他，“這種事也能突然想起？”

　　江橫坦蕩又理直氣壯，“能啊。”

　　虞韻覷他一眼，搖了搖頭說：“不去，你要真餓待會買個自熱鍋吃吧。”

　　說著，她抬腳往前走。

　　經過那個飲品貨架時，虞韻轉頭，“江橫。”

　　“嗯？”

　　虞韻指了指，“你記下這個飲料牌子。”

　　江橫不解。

　　虞韻很不講理，霸道說：“以後不能喝這個牌子的飲料，你要是喝了……”她頓了頓，對上他眼睛，“虞老師就不要你這個學生了。”

　　江橫一怔，啞然失笑：“好。”

　　他看了眼那款飲品的名字，點頭記下。

　　虞韻看他這樣，心情多雲轉晴。

　　她彎了下唇，幼稚地選了另一款另一女明星代言的飲品，“你喝這個嗎？”

　　江橫：“……”

　　他沉吟了會，委婉道：“我其實不怎麽愛喝飲料。”

　　虞韻才不管他，“買兩瓶試試吧。”

　　江橫沒再攔著她，甚至還幫忙給拿了兩瓶放入購物推車裡。

　　兩人慢悠悠挑選著。

　　走出很長一段，虞韻忽然問：“江橫。”

　　江橫揚眉。

　　虞韻沒頭沒尾地問：“你會不會覺得虞老師很小氣。”

　　“不小氣。”江橫知道她問的是什麽，歪著頭望著她笑，眸子裡倒映著她的臉龐，“挺可愛的。”

　　兩人站在寬敞而又明亮的超市。

　　耳畔有推銷叫賣聲，也有陌生人經過交流的聲音。可在當下這一刻，她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從胸腔傳出的心跳聲。

　　像鼓聲一樣，一下下擊打在心口，少有間斷，也難以壓製。

　　無形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將他們禁錮在原地。

　　雙腳忘了自己要往前行走的使命，罷工般的不願挪動。

　　到旁邊有人交流的聲音越來越大時，虞韻才猛地回神，她收回落在江橫身上的目光，冷冷淡淡地哦了聲，“你可以說實話的。”

　　江橫笑，“我說的就是實話。”

　　他是真覺得，虞韻這個樣子很可愛。

　　她身上無形的多了煙火氣息，就像是下凡來體驗生活的仙女一樣，之前一直高高在上，給人一種真實存在，卻又不那麽真切的感覺。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七情六欲，有了明顯的喜怒哀樂。

　　虞韻從小到大，被人誇過最多的是漂亮。

　　很少很少有人說她可愛。

　　可能是長相是明豔類型的緣故，大家提起她，除了漂亮好看之外，鮮少有別的形容詞。可愛這個詞，更是有種和她本人格格不入的感覺。

　　所以每回聽到有人誇自己可愛，她都會比聽到別人說自己漂亮更高興。

　　可愛在她這裡，是最高級的形容詞。

　　思及此，她眉眼微彎，似鉤了一弦彎月。

　　“那我勉強信你一回。”她嗔嗔看了江橫一眼。

　　這一眼，讓江橫再次有了心猿意馬的衝動。他喉結微滾，含笑應著，“那就先謝過虞老師了。”

　　“……”

　　-

　　兩人從超市離開，驅車前往目的地。

　　原本，虞韻的計劃是帶江橫去附近一座高山看日出的。這座高山還能租個帳篷露營，方便看日出的遊客睡個好覺。

　　只是她沒想，這座著名的旅遊景點山，近期在施工修路。白天遊客多，只能晚上開工。

　　所以近一個月時間裡，晚上都不對外開放。

　　重新回到車裡，虞韻攤手看向江橫，“抱歉。”

　　江橫沒覺得這有什麽好抱歉的，他思忖了會，“虞老師，想不想換個地方看日出？”

　　虞韻微怔，“哪？”

　　江橫：“還有精神開去海邊嗎？”

　　“……”

　　南城有海，只是從市區去海邊，需要上高速，驅車兩個多小時大概能抵達。

　　虞韻眼睛一亮，笑道：“你待會請虞老師喝杯咖啡，她就有精神帶你去海邊。”

　　兩人折返，往高速走。

　　到路邊休息時，江橫還真去給虞韻買了一杯熱咖啡。

　　虞韻也沒和他客氣，慢慢悠悠喝完，才和他繼續往海邊走。

　　冬日的海邊，人本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