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面站著季辭讓。
季辭讓明顯不怎麽擅長自拍, 姿勢搞得很別扭。
兩人相距大約五六步距離。
更遠些,是海城曾經的地標建築,海市大劇院。
天氣尚好,他們倆闔該是趁著周末跑去春遊了。
“……”
嘖。
倒是挺有閑情逸致。
唐司淮抿了抿唇, 將照片放大, 靜靜欣賞了會兒。
複又退出去, 瀏覽起梁可櫻朋友圈來。
那通電話過後,兩人就算是徹底分道揚鑣, 沒有再聯系。
梁可櫻倒是沒把唐司淮微信刪掉。
他還是能看到她朋友圈消息。
“有進步。”
唐司淮低低笑了聲,隨手往下滑。
梁可櫻極少發朋友圈, 動態不多, 偶爾才會發幾張速寫練筆, 但自己的照片卻幾乎沒有。甚至, 連那張讓唐司淮“一見鍾情”的雪地圖都沒有發過。
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竟然發了和季辭讓的合照。
唐司淮將手機扔到一邊,懶得再看。
眼睛疼。
不過片刻,他又改了主意,重新打開手機,點開Q.Q,找到了登山社社團群。
兩人一直用微信說話, 至今沒加Q.Q好友。
只能這麽輾轉,才能看到。
唐司淮點開梁可櫻Q.Q帳號信息。
她還是之前那個個簽,說什麽不喜歡了。
好像從來沒改掉過。
可見,這場戀愛,或許確實沒到給她什麽信心。或者,她只是敷衍一下,壓根也不在意?
“……”
一時之間,唐司淮心裡不由自主地浮起一絲惱怒情緒來。
從小,唐司淮就在有些畸形的家庭關系中長大,漸漸地,對所有事、所有人都開始變得渾不在意起來,玩世不恭,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上。
他的驕矜早已深入骨髓,不可一世。
對唐司淮來說,這種惱怒情緒十分陌生罕見,在戀愛裡更是前所未有,叫他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有什麽好介意的?
不過是個前女友……而已。
一點都不稀奇。
他本就是被梁可櫻那點特別吸引,在品嘗過後,早就該覺得不過如此才是。
分手才是皆大歡喜。
畢竟,漂亮的女生那麽多,梁可櫻也不是最漂亮的。
可是,想到小姑娘乖乖軟軟、唇紅齒白,眼神清透。明明羞澀,卻能大著膽子主動吻他嘴角。
想到各種畫面,唐司淮還是忍不住蹙起了眉。
不是說好崇拜他嘛?
不是一直暗戀他嗎?
……為什麽要提分手?
他壓根沒想和梁可櫻分手。
在收到分手信息的第一刻,唐司淮就回了電話,明明想好了不騙她,乾脆把真相告訴她,卻隻得到她毫不留情的話語。
傲氣不允許他向梁可櫻祈求。
或許,祈求也沒有用,她應該早就鐵了心。
思及此,唐司淮眼裡染了厲色。
停頓片刻。
他給律師撥了語音。
那律師事務所常年服務於唐氏集團,為他們處理一些對外法律事務。集團每年給他們付高昂合作費用,算得上事務所最大一號金主。
哪怕現在唐氏集團出了些事故,但也無損兩方關系。
果然,不過數秒,那頭便飛快地接通了語音。
“小唐先生。”
唐司淮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隨手捏了捏鼻梁。
他問:“梁可櫻的合約糾紛,你們處理好了嗎?”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律師:“正打算跟您匯報呢。兩方矛盾已經按照梁小姐的意願解決了,對方已經在解約合同上敲了章,也已經寄到我們這邊。稍後我留檔後,會把原件快遞給梁小姐。”
“……那她怎麽說?”
那律師明顯怔了怔,“怎麽說……啊,說非常感謝。她昨晚給我轉了帳,我已經同她說不需要她支付律師費用了,但是她一定要給錢。小唐先生,您看該怎麽辦?”
唐司淮沉吟半秒,嗤笑了一聲,開口:“別收。你跟她說,是我付了錢,讓她聯系我,把錢打給我。”
“……”
-
三月底。
嘉南大學新一屆運動會。
梁可櫻再次被迫上場,報了一次八百米。
幸好,這次沒出什麽意外,沒人撞上來。
她安安穩穩跑到終點,拿了個第四名,勉強算是鼓勵獎。學生會同學給她發了兩瓶水,還有一個小鑰匙扣。
梁可櫻低聲道謝,回過身。
岑瑜在不遠處等她。
見到這一幕,梁可櫻忍不住笑起來。
邁開步子,朝岑瑜小跑過去。
行至面對上面,她才低聲問道:“……岑瑜,你一直在這裡,不去看陸承月比賽嗎?”
岑瑜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別管他,整天跟連體嬰似的,煩人。”
“沒有啊,我覺得陸承月還不錯。”
蘇安安和溫黎也這麽認為。
陸承月現在是他們寢室公認二十四孝好男友。
梁可櫻和岑瑜兩人是室友,平時又出雙入對、一直一起行動。
比起蘇安安和溫黎,梁可櫻自然是對岑瑜這個男朋友更有發言權。
她心情不錯,擦了擦額上汗水,隨口慢聲分析道:“你看,他為你考來嘉南這就不說了。就說你們倆談戀愛吧,他好像從來沒拒絕過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