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憂忙問道:“那他以前一般什麽時候來?”
“這......”
老張看著顧無憂的臉,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如實答道:“以前這個點,小李公子一般都來了。”
顧無憂歎了口氣,僅剩的希望也沒了。
那今天大將軍到現在還沒來,肯定不會來了。
她有些失望,不過也還好,又不是以後都看不見大將軍了,重新打起希望和人說,只不過笑得有些勉強罷了,“那麻煩張叔給我上碗鹹豆漿和包子吧。”
“好嘞,您先進去坐會。”老張笑道:“馬上就給您端進來。”
顧無憂點點頭,走了進去。
大概是因為今天買早飯的人少,她這才坐下沒一會功夫,老張就端著早飯進來了,熱騰騰的豆漿和包子,顧無憂剛才記掛著大將軍倒是忘記今天來得另一個目的了,這會看到人,忙從小挎包裡把三哥給她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什麽?”老張不識字,拿著這麽一遝紙,有些怔楞。
“我昨天聽你和大......七郎說起考鹿鳴書院的事,我家三哥以前就在書院,昨兒個回家的時候,我就問他要了一些資料。”顧無憂喝了一口熱乎乎的豆漿,又燙又暖胃,把她一身寒氣都給消退了。
“三哥說,四書五經一般學子都有,就把以前自己摘錄的東西給我了,還有一些舊年書院出的題目,也都在上面。”
“這,這......”
老張握著這些寶貝似的紙,手都在顫抖了,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一個勁的謝人。
顧無憂見不得這樣的畫面,臉紅紅的擺手,“我也沒做什麽,您不用這麽客氣。”
老張還想再說。
外頭卻有人在喊他了,顧無憂連忙說道:“您快出去吧。”
“那......”老張小心翼翼地捧著這遝寶貝似的紙張,“那您先吃飯。”
“好。”
顧無憂點點頭,見人出去了,這才松了口氣。
突然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覺得這碗好喝的豆漿都沒什麽味道了。
老張捧著東西出去,攤子前也沒什麽人,只有幾個借出去的碗洗乾淨送回來了,他也不知道該把這些比黃金還貴的紙放在哪邊,只能捧在手裡,尋思著要不先喊人把東西送回家一趟。
這還沒動作呢,就聽到一個熟悉的懶散聲音,“這是什麽?”
“咦?”
老張愣愣抬頭,看到李欽遠,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您怎麽這個點過來了?”
“唔。”
李欽遠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瘋,今天其實很困,也不餓,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最後還是出來了。
其實要是為了一口吃的,離書院近的早飯鋪子也有,味道也不差,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到了這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
老張倒是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反而說道:“你家小姑娘來了。”
“什麽?”李欽遠呆住了。
“就昨天那個小姑娘呀,還在裡面吃飯呢,你不知道,剛才知道你不在,那張小臉都垮了,看著可招人心疼了。”老張嘴巴一張,就叭叭說道。
“她不是......我家的。”李欽遠咬著牙說道,怎麽就他家小姑娘了?他們才見過幾次面?
“啊?不是嗎?”老張愣住了,“可昨天王二還說她是你未婚妻呢。”
王二就是那個賣糖葫蘆的。
李欽遠聽著都無語了,他就知道這樣的胡同裡沒什麽秘密,就算否認了,也能傳得像模像樣,他難得收斂了那副懶散紈絝的臉色,認真道:“人家跟我不是一路人,以後別讓他們瞎傳了。”
他說得嚴肅又認真。
老張一時也被震到了,等回過神,他連忙點了點頭,應道:“行,回頭我和他們說一聲。”
“嗯。”
李欽遠說完看了眼那個藍布簾,突然就不想進去了,剛要和老張說一聲,就聽人說,“對了,你幫我看看這個。”
“什麽?”
李欽遠接過老張手裡的東西,聽人說道:“是裡面那個小姑娘帶來的,說是聽到昨天你和我說起這個,就問家裡的哥哥要了過來,我也不識字,不知道這些好不好。”
說完,又看了看李欽遠的臉色,“怎麽樣?”
“都是好東西。”李欽遠翻了幾頁,還給老張,笑道:“有這份資料,張遠考進書院,應該不成問題了。”
“這,這麽管用?”老張愣住了。
李欽遠說:“慶禧十七年探花郎出的題目,當然管用。”
“探花郎?!”
“這可如何使得?”老張性子淳樸,握著這遝東西,又是高興又是慌張,“這我要不把給阿遠準備娶媳婦的錢全拿出來,也不知道夠不夠。”
“她給你的這些東西,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李欽遠說完,又恢復成先前那副懶散的模樣,他看著那塊藍布簾,須臾,又補充一句,“她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別糟蹋了。”
“這......好吧。”
老張猶豫半響,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欽遠也沒說話,在寒風中立了半響,等聽到老張問他“吃什麽”,他才“唔”了一聲,“隨便吧。”他也沒什麽胃口。
走了幾步,又問了一句,“今天的早飯,沒給她放蔥吧。”
“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