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既然她要退婚,你就索性退婚好了,這麽個大小姐脾氣,有什麽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尹煦的這番話,又讓趙承佑想起先前顧無憂說得那些話,想到顧無憂言之鑿鑿的那副樣子,趙承佑的薄唇輕輕抿了起來,就連放在桌子上的那雙修長手指也緊緊攥了起來。
退婚?
不!
他絕不可能跟顧無憂退婚!
絕不!
“承佑?”尹煦說了半天也沒聽人回答,便又壓
著嗓音喊了好幾聲,待見到趙承佑面上不同以往的表情時,卻是一愣。
不等他再說什麽,便見趙承佑眼睫微動,已經從思緒中抽回神,他回眸看他,仍是往日那副樣子,仿佛先前的陰鷙和沉鬱只是他眼花了。
“阿煦,以後這樣的話,不可再說了。”趙承佑的聲音無奈,還有些包容,“無憂脾氣是驕縱了些,但畢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比她年長,又是男子,總該讓著她一些的。”
尹煦見他神色如舊,便也隻當自己瞧錯了,撇嘴道:“......也就你慣著她。”倒也沒再多說什麽。
趙承佑笑笑,剛要收回目光,便瞧見不遠處的白衣少年郎,他依舊束著高馬尾,背靠著牆,不同其他學子時不時朝他的方向看過來,那人似乎對他一絲好奇都沒有。
他握著本書,咬著筆杆擰著眉,似乎在跟書冊裡的題目較勁。
想到先前他看向他時,臉上流露的那抹譏嘲,趙承佑心下一跳,有種自己隱藏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般,不由問道:“他是誰?”
“誰?”尹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李欽遠的身影時,哦一聲,“他啊......”他撇撇嘴,語帶嘲諷,“魏國公的那個兒子,在家排行第七的那個。”
魏國公?
李欽遠?
趙承佑雖未曾來過京城,但對京城裡的這些人早就做過一番調查,傳言這位李七郎在十歲之前十分受人讚揚,雖年幼卻文武全才,甚至還做過幾年太子伴讀,可十歲之後,這位李七郎就突然一蹶不振,整日走鳥鬥雞流連巷子,一身文采和武功也都荒廢了。
所以――
對這位魏國公府的李七郎,他是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的。
在他的眼中,整座鹿鳴書院,能讓他稱之為對手的也就一個京逾白。
可不知道為什麽......
趙承佑想到先前李欽遠望向他時的目光,他竟然覺得有些害怕,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與生俱來,又仿佛穿透歲月穿透靈魂,讓他僅僅是看到他這個人,就心跳如雷。
這種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在其他人的身上碰到過,即便是京逾白......也沒有。
“承佑,你怎麽了?”許是察覺到他臉色微白,尹煦不禁擔憂問道。
趙承佑連忙收回目光,斂下眸子,在如擂的心跳聲中,輕聲作答,“......沒事。”他一定是沒睡好,昏了頭了,要不然怎麽會把這樣一個紈絝子弟當做對手?
*
趙承佑等人還沒來的時候。
不置齋的人都在想要怎麽折騰這群人比較好。
但其實這個年紀的人也沒什麽仇,頂多就是不服氣,加上空山書院的這群人最會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