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事?”靳譯肯開始低頭找齊沙發上的各式遙控器,回她,“那我是誰,哥們?沒事一起睡睡覺的那種?”
“你別挑我語病,沒意思。”
他搖頭笑,龍七接著說:“而且我現在不換居住地是有原因的,我想買房,靳譯肯。”
話落,靳譯肯看她。
她慢慢地踱著,目視著陽台窗簾縫隙中擠出的一點點夕陽光:“你家房產多自然不覺得怎樣,但我沒有,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一個固定的,完全屬於我自己的居所,所以我想買房,用我賺的錢。”
沙發上的遙控器都找齊了,他坐著,把它們放茶幾上一字排開:“行。”
然後說:“但是你買房的錢,有一半必須我來出。”
“不行,沒得談。”
“我跟你說半個八卦。”
靳譯肯一個轉舵,龍七沒跟上,她還沒轉頭瞅他,他就說:“我說我認識簡宜臻,你知道是為什麽?因為曾經她擠破頭想往這兒住,她想釣我爸。”
“?”
“另一半等我走了再告訴你。”
龍七用嘴型說出“What
the
fxxk”三個詞,他好像這才覺得爽了,給出一個痞裡痞氣的笑。
所以住所的事,暫且擱淺了,靳譯肯說是說隨她,但把鑰匙和業主卡留在了她那裡,意思明了。
那天之後的行程就去了機場,飛英國的回程飛機是當天晚上八點的,靳譯肯能在這裡撐一天已經挺不錯了,再多一天指不定就被白艾庭一狀告到國內,大作文章去。
“她還是老樣子?”龍七提。
這一次問話,靳譯肯沒回答,他低頭繞著手指間那根黑色橡皮筋,仿佛不願意在白艾庭身上著墨過多。
其實他這次回國的整體狀態看上去並不好,全身總被一陣擺不脫的疲憊淡淡籠罩著,仿佛心裡有塊地方鬱結著,重重地拖著他。
他還是個公子哥,但是不太像個少年了。
機場的廣播不停播報班次,龍七盤著雙膝捧著熱茶,頭頂壓著寬簷禮帽,安靜地看了看他,然後無聲地喝一口茶。
帽簷遮著她的半張臉,陰影覆蓋到她的嘴角那兒。
兩人一直無話,直到廣播終於播報到他的班次,他才有起身的意向,龍七這時從包裡拿出一根他之前丟進去的糖,慢慢地拆糖紙。
靳譯肯俯身抱了抱她的肩身,說:“我走了。”
龍七沒動身,將糖遞進嘴裡,等到他走出三步之外,才叫一聲:“靳譯肯。”
他停步,往她看。
“還記不記得上一回你要走的時候,在離別宴上問過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他口頭這麽答著,但腦子裡似乎想起來了,將手插進褲兜中。
“你問我會不會想你,”她回著,“現在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只有一個選擇,你是想再聽一次我當晚的回答,還是想聽我的那個問題。”
“回答。”他毫不猶豫。
龍七無聲地含著嘴裡那顆糖,在他話落後,抬頭看了他。
“你想吃糖嗎?”
“這是問題?”靳譯肯笑嘻嘻地反問。
“這是回答。”
話音剛落,糖在她的嘴裡哢擦一聲咬碎,人也站了起來,和靳譯肯之間的三步距離被她變為半步,靳譯肯仍看著她,她則將右手放到他的脖子上,在他沒作出反應之前拉他,拉得他斜過身子,兩人的身影在紛繁的人流之中重疊,然後嘴唇相碰,然後輾轉,龍七把溫熱的糖給他,把嘴裡的甜味兒也給他,攬著他,與他接吻,足足相貼十秒後,輕輕地放開,雙眼近距離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我等你回來。”
這大概是最飽含深情的回答了。
靳譯肯那麽善於揣測心意的一個人,立馬就知道她在向他表達什麽了,緊接著就把她的腰身攬住,讓龍七與他真正相擁,機場播音連續不斷,她的帽子與靳譯肯的行李一起落在地上。
她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人的付出不能永遠都是單向的,既然自己心裡對靳譯肯的感情已經到了某種程度,那就該向他坦誠一點,她明白這一次主動對靳譯肯來說意義有多大,在這段關系裡,她從來都是不負責任的那一方,想留就留,要走就走,乃至靳譯肯不斷屈就她,給她現時的住處,在她的未來計劃裡佔一半席位,都是因為缺一種被她肯定的踏實感,他在這段感情關系裡,快成為類似白艾庭的那種角色。
現在龍七給他踏實感了。
正因為如此,直到最後,航班起飛,龍七也沒有問靳譯肯,關於他腰上那個看上去時日還不久的纖細咬痕,是哪裡來的。
第五十九章 照片
出了機場,她給一整天都在吃閉門羹的老坪發了條信息,說明天她復工,把行程表發她。
老坪的反應稱得上感天謝地,問一句為什麽終於肯了,她回:攢錢買房。
只不過有些事不是單靠突如其來的醒悟和勤奮就可以的,復工第三天,范米再次探班來了,她這一回直奔休息間,一來就把隨身的打火機擲到龍七跟前的梳妝桌上,人也抱著臂往桌沿一靠,兩指間夾一根還沒打火的煙,盯著她,一副要龍七給她點煙的意思。
“范姐……”
“去給我倒杯水。”
范米頭也不抬地差使意欲調節的女助理,然後對造型師拋一句:“導演找你。”
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