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話沒說出口,班衛就突然衝上來。
龍七和董西的眼神對望被班衛的突兀起哄給衝散,他說:“來來,他們都不行了,你陪我喝你陪我喝……”
拉著龍七就走,龍七身上的毯子落下,掉在董西的膝蓋旁,而章穆一坐回董西身邊,他抵不住班衛的一通猛灌,喝得面紅耳赤。
龍七進入班衛的圈子,周身被樂隊成員擋住,她回頭,從各人肩身之間的縫隙往外看,董西並沒有多孤單,她的表情還是章穆一離開前的那個表情,正抽出一張濕紙巾,替他擦拭臉龐。
那個晚上,龍七喝了很多酒。
班衛是個酒鬼,一喝起來必須過癮,灌人酒的功夫也和靳譯肯不相上下,但龍七這回喝得比班衛還猛,或許是崩得太久了,想爛醉一次,也或許是董西還在那兒等著她的答覆,而她並沒想好怎麽回答。
六瓶過後人就不對勁了,她開始不跟任何人說話,臉頰發燙,班衛看出她這狀態是快接近斷片了,喊著讓人給老坪打電話:“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兒啊姑奶奶,你可得緩著一口氣告訴我個地址。”
“我知道。”董西開口,看著龍七的方向,“我會送她回去,你讓她喝吧。”
龍七當晚記憶層面留存的最後一個聲音,就是董西的這句話,但是董西後來並沒有把她送回去。
她把她帶到了自己家。
出租車拐進了熟悉的公館,熟悉的院落,她的家一進去就是滑溜溜的木地板,龍七在玄關口摔了一跤,董西在後面扶起她,很快有第二人上前來扶,聽到董西的聲音:“阿姨,我來,你去幫我拿一套睡衣,把臥室的床理一下。”
“客臥還是主臥?”
“我的臥室。”
“哎,這不是最近新聞上那個明星嗎。”阿姨小聲囁嚅。
龍七說:“我要卸個妝……”
但是董西剛把她扶到盥洗台前,她就開始吐,吐過之後喝了半杯溫水,然後又在衛生間門口摔一跤,這一摔拉扯了董西,兩人膝蓋磕地的聲音同時響起,龍七倒地上就沒法起了,而董西一聲不吭地將她重新扶起來,一個人,生生地將她扶到了臥室床上。
龍七的身體很軟。
她的肌膚上殘留著被夜風吹拂過的冰涼,有酒氣,有一絲她自身的香氣,她的身體是冷的,但臉上很燙,脖子裡泛起一陣陣的紅,好像有些酒精攝入過多後過敏的症狀,董西叫她名字,她不回,但她還知道自己在床上,知道自己冷,提著被子往身上蓋,就像在自家一樣。
董西輕輕地將她的外套脫下,從被子裡抽出來,收到衣架上,再從洗手間拿來一條浸過涼水的毛巾,擦拭她的臉。
臉部肌膚慢慢降溫,脖子裡的紅印塊也一點點褪去,龍七這會兒好像有點意識了,轉身面朝床沿的董西,董西原本伸著手臂替她擦拭,這會兒距離突然變近,她手上的動作稍有停頓。
龍七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握住她的手腕。
“我想跟你和好……”
房門已經關上了,阿姨去休息了,不大不小的臥室裡,暖黃的床頭燈灑在被子上,龍七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是有意識的,又好像是沒意識的,董西靜靜地看她,不說話。
龍七則在說完這句話後,支撐起身子來,董西的視線耐心地跟著她,看著她接近自己,龍七的頭髮從肩口垂下,落進董西的脖子,發梢輕刺肌膚,極癢地一下,董西的睫毛隨之顫了一下,兩人的身影短暫重疊後又分開,董西的身子突然沒有力氣,往後倒,癱坐在地毯上,但手還被龍七握著。
……
龍七是被第二天的陽光刺醒的。
這臥室的窗戶很大,不像她平時睡的那屋,好像沒到生物鍾起床點就被活生生地曬醒了,睜眼時果然滿地陽光,她用手肘支起身子,眯眼掃半圈。
房間是由奶白地毯床鋪和原木色家具組成的,牆上掛著幾株木蘭科植物的藝術畫,隱約聽見一聲奶貓叫,她循著聲音掀被子,一隻蘇格蘭折耳貓從她的衣角旁探出腦袋,咪叫一聲,迅速跳下床,竄出房間。
逆著貓咪往外竄的同時進房間的,是董西。
她眉骨上的傷已經不太明顯,脖子裡裹著圍巾,穿著件月白色的針織衫,牛奶白的肌膚在陽光傾灑下泛著光,手裡拿著幾套疊好的衣服,直走向房間角落,那兒放置著一個打開的小行李箱,她將衣服放進箱子。
起身時,才看見龍七醒了。
龍七立刻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董西繼續別過頭收拾衣服,說:“我要回學校了,你睡得好嗎?”
“現在幾點?”
“下午一點二十分。”
一下子想起三點有個活動,想起老坪孟薑女般的臉,她在心裡火速罵了一遍昨兒個灌她酒的班衛,下床:“洗手間借我用一下!”
洗漱完穿戴好衣服,董西的行李也收整地差不多了,她問龍七:“你怎麽過去?”
“老坪接我,半個小時後到,你回學校是嗎,順道送你?”
“兩點學校有事,得早到,不用了。”
龍七正給老坪發定位地址,這時候頭還酸痛,她的眉頭始終輕蹙,抬頭看了一眼董西:“我昨天有沒有什麽不禮貌的行為,鬧事了嗎?”
“沒有。”
“你爸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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