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神色依舊不安,又補了句:“也保護好我自己,好不好?”
“嗯,總之...你不要再去接近他。”
換作以前,她其實還沒這麽擔心,魏歷華心思再令人不齒,還是沒膽子做殺人放火的事。
但經過了七年牢獄之災。
尤其是上次,譚卿突然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亡命之徒的感覺,當時,自己無牽無掛的,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想和他魚死網破。
但現在,和陳景遲在一起之後,她開始害怕起很多東西,也貪戀起很多。
“嗯,不接近。”陳景遲把人輕輕壓進懷裡,應著她的話,“很晚了,要睡覺嗎?”
“睡不著。”她老實說。
陳景遲:“那怎麽辦?”
譚卿沒答,臉貼著他胸口感受了一會兒那溫和有力的心跳,突然手抵著他胸口,抬起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不輕不重的。
陳景遲“嘶”了一聲:“想親嗎?”
不等她說什麽,他一隻手扶著她的後頸,將小腦袋又往上提了提,低頭咬住那片唇。
大概是還有些驚魂未定,想深入地感知她的存在。
他吻得很重。
很快,譚卿就只聽得到清淺的水聲,想避之不及,但又好像有一炬火,在黑夜中被召喚似的點燃。
她意識早就有些泛空了,只是本能地靠近他的氣息。
掌心貼上去,那一刻。
牽得兩人唇齒間都輕輕磕碰了一下,淡淡的血腥味化開,陳景遲放開她。
....................................................................
整個腦子都糊糊的,好半天才抓回一縷思緒,男人的指腹在她唇邊輕蹭著。
她躲了躲,平躺著,看向空蕩的天花板。
又停住了,好像他是真的不想,縈繞了她一晚上的忐忑,愈演愈烈。
“陳景遲。”她聲音還不平穩,正好遮掩掉本來的不安,“你是不是——”
“還是介意的。”
陳景遲怔了一下:“什麽?”
“其實我沒有被他...那個。”做足了心理準備,在他面前依舊覺得難以啟齒,她聲音磕磕絆絆的,幾乎不可聞。
陳景遲抓住了那幾個字眼,陡然反應過來,心好像被踩爛。
他舔了舔唇,轉過她的臉:“你覺得我在意這個?”
有點凶。
譚卿無措地閉上眼,想把頭埋進被子裡。
陳景遲捏著她下巴,手伸到她腰下,將人翻到自己身上:“睜眼。”
眼睫顫了顫。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聲音沙啞:“是,我挺介意的。”
再怎麽樣,他是一個男人,對深愛的女人,即使在其他事上給足她尊重和自由,但在感情裡肯定是有佔有欲的。
但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一絲失控,他還是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對不起,不該凶你,但還是想讓你知道,比起這個,我更介意的是,你受到的傷害和留下的陰影。還有不管當時發生過什麽,你現在能好好的在我面前,對我已經是一種恩賜了,我也依舊很愛你。”
“真的愛你,譚卿。”他又重複了一遍。
和大多數男人相比,陳景遲其實是個非常懂浪漫的人。
而且總是能把分寸拿捏到恰到好處。
沒有花言巧語的輕佻,而是真誠得戳她心窩。
如果說真誠是感情裡的必殺技,反正譚卿是早就被他殺得片甲不留了。
但她向來是個語言挺貧乏的人。
心被他揉得稀碎,嘴上還是“嗯”了一聲:“那每次...你為什麽都,沒了?”
什麽叫沒了?
陳景遲被她這個描述搞得哭笑不得,但還是舍不得她失落,實話實說:“我沒買。”
“?”
“我之前都是一個人,也用不上不是嗎?”
“其實沒有也——”
“別誘惑我,會——”他湊近她耳邊,壓著聲吐出後兩個字,不著調地笑。
但態度很堅持。
只不過沒兩秒,對上她霧蒙蒙的眼,又敗下陣來:“真的想?”
“不是,你,你——”她想說這樣的姿勢,自己硌得..................................
他好像明白過來,掐著她的腰,把人放了下去,側過身,一隻手撐在她耳邊,靜靜看著。
肌膚還和少女似的,暖黃的光線下,好像還盈盈泛著光。
頭低下去。
額前的黑發被汗沾濕。
.............................................最終只能善罷甘休,把人攬進懷裡,只不過修長的手依舊沒撤回。
唇輕輕咬著她耳尖,輕聲征詢:“好不好?”
反正,譚卿在他手上根本沒有勝算。
微涼......像炎熱不堪的夏天,突然嘗到了一口冰,絲絲涼涼的,那塊冰表面光裸,紋路乾淨。
不得不說,他似乎總能在任何事情上好像做到遊刃有余。
明明是一個初學者,卻極富靈氣。
這大概真的是上天給的偏愛。
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麽結束的。
隻感覺自己好像是一葉即將沉底的扁舟,被英俊的青年打撈上來的時候。
船身,還在小幅度地輕擺。
他從背後抱住,親了親她肩膀,抽出兩張被丟到床邊角落裡的紙,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