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入的一個吻。
分開時,譚卿上半身都支撐不住,靠在他胸口,難受地喘不過氣。
陳景遲輕輕順著她的背:“是你主動的。”
“嗯...”
難得這麽乖,陳景遲心裡蕩漾得不行。
沒等她徹底緩過來,就抱起人往裡走,被子也沒掀,直接放下去,自己也跟著覆下,松軟的被子頓時陷下一片。
他手撐在她頸側,目光深不見底。
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譚卿很清楚他要幹什麽,伸手抵了抵他肩膀。
“做一次再洗。”陳景遲不由分說地解開她衣服。
“不行,”譚卿側了個身,躲開,把臉埋進被子裡,小聲承認:“你那個...被我拿出來,丟家裡了。”
陳景遲摸了一下外套口袋,果然空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誰讓他這段時間,總是欲求無度的。
每回她有微詞,還總以什麽身體素質不好,要多“運動”的借口來堵她。
但許久沒聽到他動靜。
譚卿還是忍不住心虛從被子裡抬起頭,偷瞄了一眼,男人早就起身,背對著她坐在床邊,弓著背,手肘撐在膝蓋上,掌心抵著額頭。
一副心情極差的模樣。
譚卿坐過去,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肩膀:“你別生氣,我——”
“沒生氣。”他哪那麽容易生她氣的。
陳景遲轉過頭,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就是有點難受,等會兒就好。”
譚卿知道他說的“難受”是什麽意思:“那我幫你?”
“不用,陪我聊會天,你今天開不開心?”
譚卿如實點頭:“開心的。”
她第一次感受到被這麽多身邊的人喜歡,被這麽多善意包圍,每個人都可愛,溫暖,明媚。
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有家人是這麽好的事。
而這些,都是陳景遲帶給她的。
陳景遲見她眉眼彎彎,心裡的一丁點燥鬱也被吹散:“那就好,你喜歡以後我們就常來。”
“嗯,”譚卿看著他,翻來覆去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開口,“我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
陳景遲:“別人也有嗎?”
譚卿知道他在介意自己要幫葉嵐畫油畫的事,而她本意也不想他為這種事心裡生刺。
“沒有,只有你一個人有,不過你先答應我,看了不能哭。”
陳景遲:“我哭過?”
“......”
“行,不哭,再說我真沒哭過。”
譚卿不願打擊他的自尊心,“嗯”了聲,抽回自己的手,跑到沙發旁,拿出裡面的那本畫冊,遞給他。
“這什麽,書嗎?”
外面是一個硬質的紙盒,他打開,封面是兩種風格不同的圖案拚接在一起,一個是路燈下背著大書包的瘦弱少女,另一個是陽光下戴著棒球帽的肆意少年。
色調一冷一暖,光線一明一暗,融合在一起,卻異常和諧。
交界處印著“玫瑰河”三個藝術字,邊上是同義的英文——Roseriver。
是一本畫冊。
陳景遲翻開第一頁,眸光停在那,一兩分鍾後,又往後翻,眼睫顫了顫。
譚卿其實有點不敢看他反應。
“那個,我...先去洗澡了,你,有事叫我。”她找了個理由。
而陳景遲似乎沒聽到。
進了衛生間,譚卿的心估計一點也不比他平靜,又在想這個時機是不是沒選好。
反正揣著一肚子忐忑洗完澡,也沒敢出去。
直到外面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她才慢吞吞地挪過去。
開門的那一刹那,她聽見男人長松了一口氣,眼底的焦躁盡褪。
他是怕自己在裡面出事嗎?
一瞬間,愧疚感湧上來。
“陳景遲——”
“頭髮沒吹嗎?”他打斷,輕輕揭下她頭上的毛巾,握著她的手走到洗手台旁,拿出底下櫃子裡的吹風機,插上。
很有耐心,修長的手指溫柔撥開她的長發。
一點點吹乾。
鏡子上的水汽也無聲息散去,變得清晰起來。
在窺見男人眼底一抹淡淡的紅時,她轉過身,伸手捏了一下他衣角。
“那個畫,你看完了嗎?”聲音低得有些模糊。
吹風機運作的聲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這句話一下摧垮了心裡的防線,他放下吹風機,一隻手攬住她的背,攏進懷裡。
彼此的心跳相貼。
譚卿感受得到他洶湧又無處宣泄的情緒,抬手環住他的腰:“陳景遲,其實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不管我身邊有多少人,都不會分走我的心。”
“你是最重要的。”
藏在別人無法企及的位置,是她經年累月的愛戀。永遠獨一無二,永遠至高無上。
她難得說這種煽情的話。
陳景遲喉結滾了滾,聲音染上啞:“你那時候多大?”
“初,初一。”說到這個,譚卿還是有點難以啟齒的尷尬,“是不是覺得挺丟人的,其實畫我是初三才開始——”
“沒有。”
他就是在懊悔自己為什麽沒記住那個夜晚,以至於現在反覆去回憶,小女孩的臉也是模糊的。
而且她明明跟著自己走過那麽多地方,他都遲鈍地沒有發現,後來再相遇,也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