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現在心情好,也不和他計較這些小事了,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問他,“這姑娘就是你之前說喜歡那個?”
“嗯,上次你說醜的那個香囊,就是她送我的。”
還挺記仇。
陳在禮:“我說了嗎?那估計是你沒拍好。”
“......”
見他不說話,陳在禮又問:“你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就前段時間吧。”陳景遲,“她原來也是十三中的,比我小三屆。”
“早認識了?”
陳景遲:“嗯,快八年了。”
“那你怎麽早不說?”老爺子有點恨鐵不成鋼,“八年一直沒追上人家?”
“......您孫子也沒這麽差勁吧。”他無奈牽了牽唇角,“她之前去國外讀書了,今年才回來。”
“哦,這樣。”老爺子點了點頭,“去國外開闊一下眼界也好,那她現在是做什麽的?”
“畫漫畫。”陳景遲怕他不懂這種受眾年輕的東西,又解釋,“時雨之前經常說的很喜歡的那個畫家就是她。”
老爺子恍然大悟:“叫什麽西,西樓是吧?什麽經常,她那是天天嚷嚷,還讓我看,畫得真不錯的。”
由衷的誇讚。
陳景遲頓時又有譜了:“是吧,她現在拍的那個劇,原創也是她的漫畫。”
“怪不得,她那天回來跟我叨叨了半天。”老爺子很是滿意,“她是哪裡人?”
“黎川的,但現在和家人也住在京寧。”
這不正好巧了嗎?
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完美地對上。
“那你見過人家父母沒,對你印象怎麽樣?”
“沒有,準備這次回去見。”陳景遲怕他盤問得太多,轉開話題,“今天大年三十,您怎麽會想到來這的?”
說起這個,老爺子就忍不住要訓他:“你還好意思說,你以為找人串通騙我就沒事了?”
潘瀟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一開口,就聽出不對勁了,稍微套了兩句話,又找人查了查,就大概了解情況,趕過來了。
薑還是老的辣。
他們的這種小把戲在老爺子眼裡,不值一提。
陳景遲:“這不是怕您擔心嗎?”
“我可不擔心,就是過來看下你死了沒?而且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事情不是靠瞞著就有用的,是靠解決的,你瞞著我們自己就能收拾爛攤子了嗎?”
他還真能。
但也不好直接反駁老爺子:“您教育的是,那我爸媽知道了嗎,他們怎麽沒來?”
“他們去福利院了,準備等你救不活了,就直接再領一個回去。”
“......”
陳景遲知道他在說氣話,順著問:“那你們都不在,把時雨一個人放在家,放心?”
“有孟蘇陪著呢。”她的那個助理。
是陳父從小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從小到大做什麽都陪著她。
平時性子很冷,沉默寡言。
只有在時雨面前,會笑一笑,小公主說什麽都能馬上辦好。
陳景遲其實能看出他對時雨不太一樣的感情,但一直沒挑破阻止過。
不過,得先給老爺子打個預防針:“您不擔心寶貝孫女被拐跑了啊。”
“擔心也沒用,總是要有這一天的,只要拐跑她的人也把她當寶貝就行。”
老爺子又不傻,早看出來了。
換作陳景遲,他還能攆他去相親,自己的寶貝孫女,可舍不得逼。
眼一紅,淚汪汪地看著他。
還不是隨她喜歡誰都依。
而且他能看出來時雨無意識中很依賴那小子。
“她自己喜歡就行,”老爺子又歎了一聲,“而且孟蘇也是我們從小帶大的,性子堅忍,忠誠,比你外公想給她介紹的那些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靠譜多了。人啊,錢財,地位,名利都不是最重要的,也都可能一朝散盡,只有品性是最寶貴的,光有才不夠,有德才能把路走遠。”
“嗯。”這麽多年來,老爺子看人是慧眼如炬。
孟蘇的秉性自己也是認可的,至少對時雨好到他都自愧不如。
他還記得以前學校有次組織去春遊爬山,時雨不小心踩空了台階。
孟蘇護著她,兩人一起摔了下去。
救護車停在山腳平地,沒法開上來,嬌滴滴的小姑娘腿又流了血,一直哭。
孟蘇等不及擔架上來,抱著她往下趕。
送到醫院後,陳家人趕過來,才發現,時雨只是蹭破了皮。
而那個少年摔斷了手,一聲不吭地抱著她走了兩百多級台階。
老爺子發現被他岔了話題:“你這次是怎麽和別人起衝突了?”
陳景遲把事情簡單和他說了一下。
省略了譚卿那部分,就說遇到了一個毒販劫持。
“那這種沒把握的事,你一個人也敢上!英雄主義不是這麽用的,你這種上頭的熱血就是純粹去送死,你知道毒販都是什麽人嗎?都是窮凶極惡要你命的。”
老爺子拿起遙控器,真想敲開他腦殼看看。
這一幕,剛巧被做完心理建設的譚卿出來看到,背得井井有條的說辭瞬間忘了:“不是,爺爺,他其實是為了保護我。”
“那更不行,你怎麽能讓你女朋友遇到這種危險呢。”
陳景遲:“是,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