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遲了。
薑明枝今晚拿路謙當工具人奚落蘇彥的小九九被他戳破,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她塌著腰,噘起嘴看路謙。
路謙靜靜等待她接下來的反應。
於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薑明枝又磨磨蹭蹭往路謙身前坐了一點,然後捧起他臉,閉著眼睛吻上去。
薑明枝其實不怎麽會接吻,從前拍戲大都是借位,一到現在要實踐就生澀的可以,此時努力回憶著自己腦海裡貧瘠的知識,伸出舌尖,貓咪一樣,細細描繪男人薄唇的棱角。
路謙慢慢把手掌握在她後腦,加深這個吻。
車內空氣安靜,偶爾路過幾個減速帶時會有輕微的震動。
陳中坐在副駕,余光瞟了一眼身旁同樣大氣不敢出,一絲不苟開車的司機。
陳中默默往下坐了一點,呼吸聲都開始輕微,盡量讓椅背擋住他這個人。
後面兩人似乎忘了車裡還有其他人。
不過還是忘了好。
……
薑明枝一回到家就踢掉高跟鞋跑去給路謙拿禮物。
她把東西放在衣帽間,由於怕被每天要進衣帽間拿衣服的路謙提前發現,專門藏了一個很隱蔽的櫃子。
這會兒看來藏得的確是很隱蔽,因為薑明枝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了。
她跪坐在地板上,一個一個拉開面前的櫃子,一邊努力回想一邊自言自語:“我放哪兒了?”
路謙也跟到衣帽間,看到跪坐在地板上找不到自己把東西放在哪兒的薑明枝笑了笑,過去蹲在她身邊,對著眼前一排櫃子:“我們一起找?”
第26章 翻車第二十六天
十五分鍾後,薑明枝望著眼前全都被拉開,每一個都被翻找過一遍的櫃子。
臉黑了。
路謙問她:“你確定是放在這些櫃子裡?”
薑明枝從路謙的語氣中聽出幾分明顯的懷疑。
好像在懷疑她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工具人準備禮物,剛才那麽說不過是為了暫時討好他原諒,現在真的要讓她把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就假裝放忘了位置找不到了。
薑明枝感覺自己從小到大誠實守信的優良品格此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直起身撲到一個她看起來最像的抽屜前:“我明明放在這裡的!”
這個抽屜裡平常放的是她的絲巾,薑明枝把絲巾一條一條扔出來翻找:“就放在這裡面的呀。”
可惜她把絲巾全都扔出來了,櫃子裡依舊空空如也,連那隻表的影子也沒有。
薑明枝泄氣地跪坐在地。
路謙此時也坐在地板上,薑明枝仍舊穿著她黑色的小禮服,裙擺鋪灑在地板上,她脖頸修長纖細,臉上表情沮喪又不服氣,像湖面落寞的小黑天鵝。
“或許你可以先送點別的。”路謙提議道。
薑明枝回頭看過去:“嗯?”
路謙對小黑天鵝的抵抗力向來不佳,告訴她想要她現在送什麽。
小黑天鵝得知後驚詫中又帶窘迫,遲遲找不到原定的禮物,現在似乎除了答應別無他法,畢竟今晚把他當工具人用的很得心應手,不補償點什麽說不過去。等她快要同意的時候,瞟眼看見地板上被她扔的七零八落的絲巾,莫名想起上次那條領帶。
兩者如果真的要用,異曲同工。
小黑天鵝手忙腳亂地把她的絲巾往抽屜裡收,似乎生怕他待會兒再拿來做什麽。
路謙抓住小黑天鵝的手輕輕吻了吻,告訴她不會。
那好吧。小黑天鵝這才舒了口氣,乖乖地予取予求。
可惜她的氣舒早了。
上次是什麽也看不見,那種黑暗中惶然無助的感覺令她害怕,只能求助她唯一的侵略者,這次卻是什麽都能看見,低頭就能看見,她緊緊閉上眼,然後男人又在她耳邊細細咬著,誘哄她去睜眼去看看那面鏡子。
他甚至一邊讓她看一邊在她耳邊輕聲問,喜不喜歡。
喜不喜歡這樣呢,他待她睜眼,甚至緩慢演示給她看。
小黑天鵝把每一個細節都看得很清楚,長這麽大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自己,眼角飛著瀲灩的水色,洇濕的紅唇微張,那聲喜歡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在某個點後腿一軟再也支持不住,把體重全都交給誘哄她看的壞人。
...................
薑明枝第二天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進衣帽間,一眼都不敢往鏡子裡看,找衣服時隨便拉了個抽屜,第一眼就看見自己要送的那塊鸚鵡螺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
“……”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命中注定,該你遭遇的注定逃不過?
路謙也進到衣帽間,順著薑明枝發呆的視線看過去,他的禮物正安安靜靜躺在抽屜裡。
路謙站到薑明枝身後:“看到了,謝謝……路太太。”
他第一次用“路太太”這個稱呼叫她。
薑明枝人生崩塌了,似乎連老天爺每天都喜歡看她被資本家吃乾抹淨,想起昨晚自己在這個空間裡遭受的種種對待,聽到路謙叫她路太太,覺得路太太這個位置不是常人能當。
昨晚怎麽找都不出來,今兒一大早東西就冒出來了,她這個叫什麽,她這個叫賠了夫人又折兵,既送了禮物又獻了身。
薑明枝突然有一種昨晚自己被資本家狠狠白嫖了一頓的錯覺。
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