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薑明枝。”她不忘補充,盡管並不相信這幾個人會不認識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幾人繼續聊著天。
徐弘撣了撣煙灰:“老邱你那項目怎麽還不開?再不開可趕不上賀歲檔了。”
邱丙德笑著喝了口酒:“那個本子要做的特效多投資大,最近剛把投資拉完。”
“多少?”徐弘問。
邱丙德:“暫定六個億吧。”
“不算後期宣發成本。”
方池聽到這個數字後眼睛一亮:“誰投的,大方啊。”
薑明枝靜靜聽著幾人的對話,然後在心底冷笑。
這群人只有在演員面前趾高氣揚擺架子,說起投資,遇到資本時不知道是個什麽孫子樣兒。
幾人聊得熱絡,都忽略了一直靜坐的薑明枝,只有陳總還記得今天讓薑明枝來不是白來,找了個話題,讓薑明枝給邱丙德敬酒。
這幾個人喝得都是冰威士忌,薑明枝今天剛來例假不想喝冰的,拿了面前的一杯氣泡水。
薑明枝笑著敬過去:“邱導。”
徐弘見狀在靠著椅背笑道:“誒,哪有用蘇打水敬酒的。”
“是啊小薑,是不是不給面子。”另一人似乎喝上了頭,也跟著道。
邱丙德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笑不笑地看著薑明枝,也不拿起杯子回應她的敬酒,似乎在等她的反應。
薑明枝再一次沉沉吸了口氣,覺得自己今晚就不該來這什麽破局,不過她表情上還是盡力擠出個笑,換了杯冰威士忌。
邱丙德這才懶懶抬了手。
薑明枝喝了一杯冰威士忌。
“誒,這才對。”徐弘在旁邊點頭。
幾人又接著聊起來,不知誰聊到了最近的女團選秀,老高有個乾女兒在裡面參加,已經買好了出道位。
說起女團選秀,薑明枝感受到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慶功會上的舞台直拍很出圈。
那個喝上頭的老高指著薑明枝道:“小薑不是前兒跳了個舞嘛,難得今天大家這麽高興,跳一個看看唄。”
徐弘一聽也很有興趣:“可以,來,跳一個。”
陳總看到竟然讓薑明枝跳舞,忙阻止:“誒這怕是不太合適吧。”
“都是自己人有什麽不合適,”方池拉住陳總,“咱哥兒幾個這不是喜歡嘛。”
“你說是吧,小薑。”他還不忘回頭問薑明枝。
“跳一個。”繼續有人起哄,調笑著看這個在外風光的流量花。
圈裡很多女藝人或多或少都有點背景,再不濟身後也有人撐著,有人甚至傍上資本一飛衝天,但大家從來沒有聽說過薑明枝跟誰有點關系。
就連她的家庭背景都是一片空白,據說父母去世的早,其余什麽也查不到。
在這個圈子裡背景有時候就是底氣,沒有背景,意味著你在很多時候是缺乏底氣的,再多的流量也沒有用。
面對絕對的上位者,你以後想繼續混下去,就沒有說不的權利。
你不跳有的是人想跳,只不過你要承受得起不跳的後果。
陳總額上已經急出了一層汗,面前是幾個喝上了頭就想看跳舞的大導,對面是表情逐漸冷下來的薑明枝。
一直不開口的邱丙德這時也發話了,手指點了點桌面:“跳一個吧。”
薑明枝聽著那些調笑,緊繃著唇,冷冷掃了一圈眼前這群人。
她突然笑了笑,拿起自己面前的高腳酒杯:“好啊。”
然後下一秒,薑明枝把手中的高腳杯狠狠砸了過去。
“跳你媽!”
第20章 翻車第二十天
高腳杯應聲而裂,玻璃碎片飛濺。
全場安靜了,終於沒有人再說“跳一個”。
薑明枝長這麽大,除了從前學校的演出和晚會,就只有還在上小學的時候,他們每年的家庭聚會上,薑明崇怎麽鼓勵都一張小臭臉,只有扎著羊角辮兒的小薑明枝蹦蹦跳跳給家裡的長輩們表演唱兒歌跳舞,全家歡笑,其樂融融。
薑明枝冷眼看著這些人。
她清楚這些人與其說是想要看跳舞,不如說是在圈子裡混的久了,更喜歡那種明擺著把你當猴耍,你卻不得不忍耐,伏低做小,甚至還要笑臉相迎討好他們時的快感。
尤其是當那個對你笑臉相迎強自忍耐的人還是當紅女明星時。
借著幾分酒勁,便什麽話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無論做得有多過分,第二天也只會說一句那時是我們喝多了,你要是往心裡去就說明你這個人玩不起。大多數人遇到這種情況,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他們其實打心眼裡就看不上你,自覺在你面前地位高貴,用“那誰”稱呼你,刻意忽略你伸過去的手,逼你喝你不願喝的酒。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借著酒勁上頭的人終於開始清醒。
陳總看著摔杯子的薑明枝直接呆了。
薑明枝忍了一晚上,此時終於不想忍了。
“還跳嗎。”她就著一地的玻璃碎片問。
幾個人的臉色各有各的難看,在場幾個人圈子裡哪個演員來了不都得給三分薄面,今天竟然有人直接當著面翻臉。
剛才醉的最凶,第一個提出讓薑明枝跳舞給大家助興的老高直接拍桌子站起來:“嘿竟然還敢摔杯子,我他媽看你是給臉不要臉。”
“今天這舞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