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枝又想起了那張路梨坐在車裡哭的照片。
她看向路謙,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應該問個清楚。
薑明枝起了個話頭:“路梨好可愛。”
路謙聽薑明枝說路梨,“嗯”了一聲,表示讚成。
薑明枝用筷子戳米飯:“她跟遲忱宴結婚的時候應該是兩情相悅吧,肯定又是那些媒體小報瞎寫。”
路謙:“不是。”
“嗯?”薑明枝抬頭。
路謙垂眸布菜,重複道:“不是。”
“家族聯姻而已。”他平靜地說。
薑明枝恍然看著路謙。
媒體有過對那段聯姻的解釋,那時路氏想徹底打入內地市場,遲家對海外市場也雄心勃勃,於是兩家一拍即合。
薑明枝張了張嘴,她原覺得應該有隱情,沒想到路謙承認的那麽直白。
薑明枝索性直接問出來:“所以你在路梨並不情願的情況下依舊違背她的意願把她嫁給當時只見過一面幾乎是陌生人的遲忱宴?”
“你知道路梨在車上哭,依舊無動於衷?”
路謙也看向薑明枝,他回答:“嗯”
不過他補充:“遲忱宴相貌,家世,能力,乃至私生活,沒有一樣不完美。”
“我不希望那些大小姐愛上保鏢,愛上司機的戲碼在我們家發生。”路謙冷冷道。
薑明枝聽著路謙的一字一句。
她確實聽說過很多大小姐愛上司機愛上保鏢尋死覓活要嫁甚至為愛自殺的新聞,回想起路梨軟萌撒嬌精的性格,確實不敢保證如果有人刻意接近,不會上當受騙。
但薑明枝現在仍舊很想衝過去把路謙的心挖開看看到底是什麽做的。
怎麽這麽硬這麽黑。
薑明枝的確也這麽幹了。
她瘸著腳衝過去,抓著路謙的襯衫衣襟把他按在沙發靠背上:“那你就沒有想過路梨萬一就是不喜歡遲忱宴呢?兩個人就是合不來呢?你就為了生意為了錢,為了杜絕什麽保鏢司機的戲碼,這麽葬送你妹妹的婚姻?”
薑明枝很氣,覺得路謙就是那些童話裡的標準反派,連人設都不用改。
路謙聽著薑明枝口口聲聲的質問,閉了閉眼。
他曾經也一直以為,在路梨的事情上,他並沒有做錯的地方。
她是路家的女兒,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便有無數粗鄙低劣的下位者盯著她企圖往上爬,所以他在她畢業的時候,替她找到配得上她的人。
豪門之間的聯姻沒有感情有什麽關系,感情是世界上最容易變質,虛無縹緲不現實的東西,兩個人只要身份相匹配就可以。
他們這種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廉價的感情。
哭是因為她還小,等她以後慢慢就知道了。
路謙以為就應該是這樣的。
直到他偶然聽到一通電話。
那時婚後的路梨,在某個深夜打給母親徐慧嫻的。
她極小聲地低啜著,遲忱宴對她很冷淡,冷淡到連夫妻之間的事都例行公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s市,她想要抱抱,遲忱宴不抱她。
徐慧嫻柔聲安慰,卻又無可奈何。
路謙說不清他聽完那通電話後的心情。
他抽完了一包煙,想起那個幼年時不顧母親阻攔,剛學會說話,搖搖晃晃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叫他哥哥的妹妹。
後來她長大後隻敢在某個深夜,打電話給自己毫無話語權的母親哭泣。
路謙想自己或許是對的,又或許錯了。
然後他去了拉斯維加斯。
第39章 翻車第三十九天
路謙緩緩睜開眼。
看到正一臉不忿,甚至稱得上是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的薑明枝。
他曾以為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妄的東西。
他嗤之以鼻,他並不會需要,也永遠不會想要。
可他或許真的錯了。
他一直自持冷靜,清醒,只有一次衝動到無以複加。
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的背景,不知道她的所有一切。但他依舊問出那句話。
“結婚嗎?”
只是因為他看著她,那一瞬間,他心裡是這麽說的。
薑明枝依舊在他胸前拍著
路謙在下一秒吻了上去。
他吻得極為用力,整個人翻身而上,扣著薑明枝的後腦幾乎要把她揉進他骨血,薑明枝被吻得腦子瞬間宕機片刻,她現在明明正在批判黑心資本家的可恥行徑,黑心資本家卻反過來把她吻得快要透不過氣。
薑明枝嗚咽兩聲,試圖推阻了兩下無果,男人像銅牆鐵壁一樣壓著,她被動地承受著,直到路謙似乎吻得夠了,終於松開她。
薑明枝迫不及待地呼吸新鮮空氣,路謙手臂撐在她身側,呼吸深重。
薑明枝開口叫他:“路謙。”
路謙起身,又托著薑明枝的腰把她帶起來。
薑明枝隻覺得舌根還隱隱作痛:“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可以讓我閉嘴的話你就錯了。”
她用手指戳戳路謙的胸口,氣鼓鼓:“你這裡面到底是什麽?你的良心從來都不會痛嗎。”
路謙:“明枝。”
薑明枝停下作祟的手:“唔?”
路謙問她:“你後悔去拉斯維加斯嗎?”
薑明枝突然一愣,睜大眼:“你後悔啦?”
資本家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沒跟她簽婚前協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