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一結束,王爺馬上來接我?屆時頭一個來接我?”
她眼底滿是期待。
陳行舟微笑頷首,回應她這份期待:“嗯,一結束便馬上去接你。”
這樣的承諾讓蘇湉徹底高興了。
原本認為無趣的賞花宴也生出兩分期盼,變得不那麽抗拒。
如常過得兩天,按照陳婉所說的日子,蘇湉入宮赴宴。
她特地提前一些到,去永福宮向溫太后請安。
溫太后見了蘇湉和往前一樣很高興,拉著她問得一些諸如在王府習慣不習慣、有沒有什麽不適應之類的問題。蘇湉隻道一切都好,複陪溫太后喝得兩盞茶,待溫玉珠也來了,這才乘軟轎去禦花園。
今天這場賞花宴是徐皇后一手操辦。
京城中門第高貴些的人家,家中若有及笄但尚未婚配也無婚約在身的小娘子,幾乎都收到邀請。
因而溫玉珠和蘇湉扶著溫太后出現時,禦花園裡已是別樣熱鬧。
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們紛紛行禮,乍一眼望過去,隻覺得個個都甜美可人。
徐皇后見溫太后來了,迎到涼亭外,福身行禮道:“請母后金安。”
溫太后笑著一抬手:“皇后免禮。”
跟在徐皇后身後的王貴妃同樣與溫太后見禮。
其後,蘇湉和溫玉珠也按規矩向徐皇后、王貴妃請安。
徐皇后一手扶起蘇湉一手扶起溫玉珠,柔聲說道:“快別多禮了。”
王貴妃斜眼笑看徐皇后:“是呀,快別和皇后娘娘見外。”
在人前時刻表現得溫柔賢淑的徐皇后,在王貴妃眼裡是另一幅模樣。
她話語中不無諷刺之意,但徐皇后面上笑容不改。
蘇湉和溫玉珠眼觀鼻鼻觀心,對王貴妃的話亦未多加理會。
她們一左一右攙扶溫太后入得涼亭。
“許久不曾見這麽多小娘子,哀家瞧她們個個如花似玉,更覺得自己是一把老骨頭。”溫太后一面笑歎一面被扶著在上首處坐下,“這人呐,真不服老不行。”
說罷略過這茬,溫太后左右看看問:“怎麽不見宜春這孩子?”
徐皇后笑道:“宜春同小娘子們賞花去了。”
溫太后了然點頭。
一時又有小娘子上前來與溫太后、徐皇后請安,她們便未再聊宜春郡主。
陳婉是自己過來向溫太后請安的。
她笑嘻嘻從外面走進涼亭,到得溫太后跟前,當即一個深福:“宜春見過皇祖母,給皇祖母請安。”溫太后含笑與她免禮,她轉向蘇湉,也規規矩矩行了個禮,乖巧喊,“小皇嬸!”最後則是與溫玉珠互相見禮,“玉珠姐姐。”
“皇祖母,我陪您去逛一逛可好?”
行過禮、問過好,陳婉對溫太后撒起嬌,“我逛得一圈回來,見那邊有兩株墨菊開得正好,皇祖母不去看看可惜了。”
陳婉說的是墨菊盆栽。
溫太后想賞花,命人搬過來涼亭也是一樣的。
輕易洞察陳婉的心思,溫太后卻不揭穿:“哀家這會兒不想動彈,你帶上你小皇嬸去看看吧。”又扭頭對溫玉珠說,“玉珠也一道去罷,無須在此處陪著我。”
這兒一個太后娘娘、一個皇后娘娘,再加一個貴妃娘娘,確實令人拘謹。
溫太后這麽說,是想她們能去松快松快。
蘇湉和溫玉珠沒有多推辭。
與溫太后等人行禮告退,三個小娘子一塊從涼亭出來。
她們結伴在禦花園裡閑逛著,也不要丫鬟宮女們跟得太近。
如此方便聊一些閑篇。
陳婉走在三個人中間,一手挽著蘇湉,一手牽著溫玉珠,悄聲道:“京城裡漂亮的小娘子著實多,隻我剛剛看得一圈,終究是小皇嬸和玉珠姐姐最好看。”
溫玉珠和陳婉認識已久,說話沒有拘束,當下哼笑著。
“誰不知睿王妃是京城第一美人。”
“郡主怕是故意嘲笑我才非要將我和王妃放在一處比較。”
陳婉知溫玉珠不是真的生氣,嬉皮笑臉:“玉珠姐姐怎得冤枉人?我可是知道的,這些年上溫家求娶姐姐的人都快踏破溫家的門檻,姐姐不肯點頭罷了。”
唯一一個有夫君的蘇湉夾在她們中間,正經道:“郡主和玉珠都很好呀。”
“以後肯定都會有好姻緣的。”
陳婉往蘇湉身上靠一靠說:“那我可得趕緊蹭一蹭小皇嬸的喜氣。”
說話間,又拉著溫玉珠一塊沾沾喜氣,三個人笑鬧作一團。
作為鎮遠侯府的二小姐,兼之有蘇湉這個身為睿王妃的姐姐,蘇悅亦收到賞花宴請帖,同旁的小娘子一樣,受邀入宮赴宴。
遠遠瞧見蘇湉和宜春郡主、溫玉珠鬧在一起,三個人都笑容燦爛,不知在說些什麽,格外高興的模樣,她不由咬了下唇,手中的帕子無意識攪緊。
圍在蘇悅身邊的小娘子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其中一人吹捧道:“睿王妃原來和宜春郡主、溫小娘子關系如此之好,蘇二小姐,真羨慕你有一個這樣的姐姐。”
蘇悅臉色微沉,看一眼說話的那人。
她沒說什麽,卻扔下她們兀自去往別處,留下一乾人面面相覷。
自從蘇湉同睿王大婚,蘇悅一日較一日發現許多事情變了。
上鎮遠侯府求娶她的人驟然變多,她出門的時候,倘若遇到別府的小娘子,從前不怎麽理會她的人開始主動同她問好、打招呼。今日入宮赴賞花宴,都有不少人主動巴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