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捂住她的嘴巴,看她一眼問:“午膳的桂花小圓子有我的份嗎?”
蘇湉搖頭,抓住陳行舟的手,咬一口他的手指:“沒有!”
“原是王妃想和我共用一碗。”陳行舟悠悠道,“王妃喂我,這也不錯。”
蘇湉記起自己最初是打算冷一冷陳行舟,讓他知道她很生氣的。
不知不覺被他帶跑了。
“不喂。”
蘇湉又抿了下唇,“王爺能自己喝藥便能自己用膳。”
陳行舟笑:“那我喂你。”
他在蘇湉耳邊輕哈一口氣,說,“當作我惹王妃生氣的賠罪。”
誰稀罕呀。
飯來張口而已,蘇湉想,誰稀罕。
後來,雲苓和雪茶將午膳送進裡間,床邊擺上小幾,飯菜都擱在小幾上。
而只有一碗甜而不膩的桂花小圓子,最終是兩個人吃完的。
最後的一口甜湯下肚,蘇湉舔一舔嘴唇。
唔,王府廚娘的手藝又更好了。
·
睿王府裡,蘇湉和陳行舟又是鬧別扭又是和好,再沒有比這更大的事情。
成國公府和徐相府卻因為陳行舟來過而雞犬不寧。
陳行舟手裡是否真的有證據,他們並不清楚。
但有一件事,他們卻是都清楚的:一旦睿王認定自己和睿王妃遇刺一事與他們有關,有沒有證據根本不重要。
當年——
他們記起有人出賣機密軍情,致使睿王險些葬身邊關的那件事。
彼時沒有證據,那一府的人已葬送在他手裡。
雖然後來查明他們確為敵國奸細,但是這等行事做派與手段,誰都惹不起。
何況,皇帝陛下因為那件事與他特權,允他先斬後奏。
如是種種,絕非這些年他安分了下去便能抹滅和不當一回事的。
徐相、成國公在陳行舟離開之後不久都進宮去了。
徐相是為去與徐皇后確認情況,而成國公……
“是我做的又如何?哥哥不也沒攔著我麽?”
王貴妃煩躁將手邊的茶杯摔在地上,“做都做了,他能怎麽樣?何況他有證據嗎?到底我是三皇子的母妃,他拿不住證據,陛下也會護著我的。”
屏風後的成國公聞言坐不住站起身,急躁地來回踱步。
“你是三皇子的母妃不假,可他還是睿王呢,和陛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王貴妃更煩躁了。
“哥哥你有什麽好指責我的?我不也是為了王家嗎?”
“要不是我,王家哪有今天?”
當年若非她得到陛下的寵愛,以成國公府的落魄,誰願意高看一眼?
這麽多年,成國公府的風光更是全靠她撐著。
“哥哥當真關心這件事,不如幫我好好想一想,要是睿王手裡有證據該怎麽辦,可我覺得不應當。”王貴妃又開始絞著手裡的帕子,“大理寺都沒出結果,他這些日子在府裡養傷,哪來的證據?”
成國公問:“三殿下可曉得此事?”
“不知道。”王貴妃冷哼,“他哪裡下得去這個手。”
成國公說:“得讓三殿下知曉此事,有個準備,若之後查到你身上,三殿下也好在陛下面前為你求情。”
“得做最壞的打算。”
事實上,得知陳行舟去過成國公府之後,王貴妃一顆心也突突直跳。
越聽自己哥哥說越不安,她歎氣:“我會告訴他的。”
成國公跟著歎氣:“娘娘,我也希望睿王奈何不了王家。”
“可……他從不是心軟之人。”
王貴妃說:“哥哥也別自己嚇唬自己。”
“興許他便是故意去王家嚇唬我們、想讓我們自己露出馬腳來呢?”
成國公又叮囑:“總之,娘娘謹慎一些,萬事小心。”
王貴妃點了下頭說:“記住了。”
命人送走成國公以後,王貴妃讓人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又派人去請陳長敬。
回想成國公的話,她越發感到頭疼。
現下再想,是衝動了一些,不夠謹慎和穩妥。
可也實在因為這兩個人礙眼……
蘇湉已經成了睿王妃,長敬也放不下,不知被灌了什麽迷魂湯。這也罷了,偏偏她賞花宴上好好的謀劃被這個蘇湉攪局,宮裡折損不少人進去,朝堂上王家也被溫家幾番針對,受了諸多責罰。
一個弱女子又哪裡有那麽大的本事?
睿王定在背後出過不少力。
再加上當初睿王橫插一腳,長敬才沒搭上鎮遠侯府……
睿王幾次三番如此,這口氣她怎麽咽得下?
越想越心緒不寧。
聽見宮人在外面稟報三皇子來了,王貴妃抬手摁一摁眉心:“讓他進來。”
第36章 .結果 [VIP]
陳行舟去過成國公府和徐相府的消息, 陳長敬在來見王貴妃之前便已知曉。
他也清楚王貴妃要見他多半與這些事有關系。
只是,陳長敬沒有想過會從自己母妃口中聽見承認派人刺殺他小皇叔和蘇湉的話。半晌訝然,他依舊問出一個現今無多少意義的問題:“母妃為何如此?”
王貴妃冷著臉說:“你不敢做,自然只能是我來做。”
“你惦念他是你的小皇叔, 他難道把你這個侄子放在眼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