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一上山, 發現異樣, 連忙折回別莊。
別莊的護衛收到消息當即趕往山上, 片刻都不敢耽誤。
是以, 天未亮, 在山洞裡的蘇湉和陳行舟便被進山尋人的護衛們找到了。
他們後來是被用春凳抬回別莊的。
回到別莊,管家說已命人去請大夫。
蘇湉看一看重傷昏迷的陳行舟, 吩咐道:“備馬車,準備回王府。”
“晚些大夫過來, 確認能上路便即刻上路。”
“王爺的情況不適合留下太久。”
她又對別莊的管家道:“派個可靠的人立刻騎馬去睿王府,將王爺受傷的消息告訴吳管家,讓吳管家派人去請太醫在王府候著,待王爺回去速即為王爺醫治。”
別莊雖然安全,但各方面條件十分有限。
回睿王府走得慢些也隻消兩個時辰,有太醫為陳行舟醫治無疑是更好的。
管家應下蘇湉的話, 去做安排。
大夫很快請到了。
半個時辰後,重新處理過傷口、仍在昏迷的陳行舟被抬上馬車。
蘇湉也被雲苓和雪茶扶上馬車。
晨光熹微,他們啟程回去。馬車穩穩上路,整夜未眠的蘇湉靠坐馬車車壁,輕輕握陳行舟的手。只是被頭疼折磨著, 離開別莊沒多久, 她扛不住昏睡過去。
……
陳行舟醒來時, 睜眼望見房間裡熟悉的一切, 知自己身在王府。
記憶卻停留在別莊那場刺殺,和蘇湉藏身的那個山洞。
想著蘇湉,陳行舟慢一拍覺察身側有人,偏頭見依偎著他的一道小小身影。
雙眼緊閉卻也眉心緊蹙,儼然睡得極不安穩。
回想起山洞裡蘇湉為他著急的模樣,陳行舟手指劃過她的臉頰,眸光溫柔。
然不知昏睡多久,嗓子乾澀,他忍不住低低乾咳兩聲。
不怎麽大的動靜卻將蘇湉吵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在抬眼去看陳行舟之前,首先伸過手試他額頭溫度。
縮回手後,又拿手背試一試自己臉頰、額頭的溫度做對比。
確認陳行舟沒有發熱的跡象,蘇湉輕籲一氣。
稍微清醒些,她撩起眼皮,不妨對上一雙溫柔的屬於陳行舟的眸子。
蘇湉怔住,反應過來便是大喜過望。
她急急想要起身,不小心牽扯到腳踝的傷,疼得齜牙咧嘴。
腳踝明明疼得厲害,偏仍衝陳行舟扯出個笑。
“王爺傷得重,已經昏睡了兩天。”
“不過醒來了就好,太醫說,燒退了、人醒了便無大礙。”
“但還是得讓太醫再診個脈、看一看。”
“所以王爺先別亂動,乖乖躺著,我這就吩咐他們去請太醫過來。”
蘇湉一氣兒說得一串話。
守在外間的雪茶聽見她的聲音,當即快步進來,站在屏風後詢問:“王妃醒了?可是有吩咐?”
“雪茶,快去把太醫請過來,告訴太醫,王爺醒了!”蘇湉欣喜道。
得知陳行舟已醒,雪茶忙福身笑說:“是,奴婢這就去。”
蘇湉坐在床榻上扭頭去看陳行舟:“王爺想喝水嗎?”
陳行舟點一點頭。
在外側的蘇湉探過身子,熟練地從床榻旁的小幾上拎起茶壺倒得一碗水,複端起瓷碗,用瓷杓一杓一杓慢慢喂陳行舟喝水。陳行舟很配合,小口小口的慢慢喝。
半碗水喝罷,陳行舟感覺嗓子舒服不少,啞聲說:“不喝了。”
於是蘇湉又把剩下半碗水喝完。
雖然太醫這幾日被安排在王府住下,但請過來總得費上片刻的功夫。
蘇湉喊丫鬟進來,打算趁這會兒時間整理儀容好見人。
陳行舟自己也知道自己傷得很重,並不亂來。
只見蘇湉似乎要走,他伸手拽住她胳膊:“你腳上的傷如何?”
蘇湉回過頭,聽見陳行舟的話,甜甜一笑說:“不嚴重,王爺放心吧。”
陳行舟幾不可見挑了下眉。
“太醫馬上過來,王爺,我得先梳妝。”
輕聲勸陳行舟松開她的胳膊,蘇湉被丫鬟扶著從床榻上下來了。
綰好發、整理好衣裳,雪茶進來稟報說太醫候在外面。
蘇湉說:“快請進來。”吩咐過後,又示意丫鬟將她扶回床沿坐下。
躺在床榻上的陳行舟視線追著蘇湉。
他靜靜打量蘇湉下地之後根本不敢沾地的左腳,不由眉頭緊皺。
錢太醫一進來,陳行舟啞聲問:“王妃的左腳腳踝,傷勢嚴重不嚴重?”
蘇湉微訝中去看他:“王爺,我無事的……”
陳行舟的問題同樣令錢太醫瞬間愣一愣。
但他誠實回答:“有些傷到筋骨,須得好生養著,以免落下腿疾。”
陳行舟眉頭皺得越緊。
蘇湉收回視線不再看陳行舟,對錢太醫說:“先為王爺看診,錢太醫。”
“是。”
錢太醫應得一聲,上前去為陳行舟診脈。
少傾,有另一位太醫如錢太醫那般,亦為陳行舟診脈。
兩個人診脈結果卻是一致的:脈象仍虛弱但平穩,確已脫離了危險。
蘇湉放下心。
同幾位太醫交流過幾句,她吩咐丫鬟讓廚房準備些清淡的吃食。
太醫退下以後,陳行舟讓丫鬟們也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