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湉支吾著小聲問:“王爺難受怎麽辦……”
陳行舟隨她放低聲音道:“王妃可以幫一幫我。”
他目光灼熱,蘇湉避開那道視線,臉燒得越發厲害:“我、我不會……”
“沒事。”
陳行舟親了下蘇湉的耳朵,“我教你。”
她的手被寬大溫熱的手掌握住。
之後被帶著隨陳行舟的動作而動作。
“等、等等!”
蘇湉身體僵硬,臉埋在陳行舟胸前,輕喘一口氣,“王爺,我緩一緩。”
太羞人了。
她臉頰滾燙,埋著臉久久不願抬頭。
陳行舟笑,沒有繼續,也沒有放開蘇湉的手。
直到懷裡傳來輕淺的呼吸聲,他微怔,喊一聲蘇湉,沒有任何回應,顯見是懷裡的人睡著過去。
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陳行舟不覺輕笑,平生終於體會一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松開蘇湉的手。
待蘇湉熟睡,陳行舟方才下床去了側間。
·
翌日清早。
蘇湉一覺睡醒的時候,身旁無人。
她迷迷糊糊睜眼,發現陳行舟不在,怔一怔,慢慢變得清醒,也記起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以及——她又一次睡著了。如新婚夜睡得很沉,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蘇湉懊惱地捶了下喜被,整個人鬱悶頹喪躲進錦被裡。
連著兩天,她都丟下王爺一個人睡著了,王爺會不會很傷心很難過?
陳行舟傷不傷心、難不難過不知道。
蘇湉此時卻是真的又傷心又難過,不僅如此,對自己夜夜昏睡也滿心不解。
她在侯府不是這樣的。
不會睡得這麽沉,更不會早早便犯困得厲害。
新婚之夜,姑且可以認為她是白日太累,可是昨天呢?
蘇湉認為這件事很有蹊蹺。
“雲苓,雪茶。”
從喜被裡鑽出來,蘇湉靠坐在床頭,把自己的兩個丫鬟喊進來。
聽見蘇湉聲音的雲苓和雪茶齊齊出現在她面前問:“小姐可是要起了?”
“嗯。”蘇湉頷首,又說,“不過還有一件事。”
雲苓詢問:“小姐有何吩咐?”
蘇湉皺著眉說:“去把這兩天房間裡點的香找來我看看。”
雲苓和雪茶聽言一愣,複互相對視一眼。
“那香……是有問題嗎?”
……
陳行舟醒來後,周通說有要事稟報,他起床去了書房。
待忙完這一樁事情,他回到正院。
跨進院子,陳行舟遠遠見廊下的蘇湉在瞧見他的一刻轉身進去房間,把門關得嚴嚴實實,風中似乎也飄來她氣哼哼的不快。
陳行舟挑了下眉。
邁步行至廊下,他問守在門外的其中一個丫鬟:“王妃為何生氣?”
被問話的雪茶垂首恭謹道:“回王爺的話,因王妃今早醒來以後,查明這兩日房間裡點的熏香有問題。”
熏香有問題,自是被人動過手腳。
所以,蘇湉在為這件事生氣,而且是在生他的氣。
陳行舟略略沉吟,推開房門,入得裡間。
蘇湉正坐在羅漢床上,聽見腳步聲,別開臉重重一哼:“王爺來做什麽?”
“來同本王的王妃賠罪。”
陳行舟在距離羅漢床三兩步的距離站定,未繼續往前。
做好質問陳行舟準備的蘇湉聽見這話,發現自己預先想好的那一番言辭都派不上用場。她抿一抿唇,依舊不高興,說:“王爺何錯之有,我豈敢讓王爺賠罪。”
陳行舟道:“雖尚不知那熏香是何人動的手腳,但想是王府裡的人做的。”
“這是本王的疏忽。”
蘇湉眸中閃過一絲遲疑和動搖。
陳行舟複開口說:“若是我不願與你有夫妻之實,昨晚又何必同你說那一番話?湉湉這麽聰明,定然想得明白這其中的蹊蹺。”
蘇湉垂下眼,沒有因陳行舟的解釋緩和臉色,反而更委屈。
她不是不明白這些,她生氣也不是當真認為這件事和陳行舟有關系。
“王爺,睿王府不歡迎我這個王妃是不是?”
蘇湉咬著唇,小聲問。
不歡迎她,卻又不能真的傷害她,所以用這種方式為難她。
在熏香上動手腳,讓她一夜又一夜昏睡。
蘇湉很委屈。
睿王府的人為什麽不喜歡她?明明王爺都很喜歡她的!
之前沒能領會到蘇湉這層意思的陳行舟,終於弄懂她生氣和委屈的原因。聽見小小的啜泣聲,陳行舟上前,扳過蘇湉的身子,將她抱在懷裡。
“不是的。”
陳行舟哄著她,“他們都很歡迎你,且特地為你準備了歡迎儀式。”
哭聲止住。
眼尾泛紅的蘇湉輕吸鼻子:“歡迎儀式?那是什麽?”
陳行舟說:“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蘇湉去看陳行舟,辨認半晌他的眼神,最終相信他不是在糊弄自己。
“王爺別騙我。”
她軟軟道,“王爺騙我,我會生氣,生氣了,晚上就和王爺分被窩睡。”
“不騙你,別生氣。”
陳行舟指腹擦去蘇湉臉上淚痕。
蘇湉得寸進尺:“那我要去摘王爺院子裡的大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