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出現了, 把她護在懷中……
“湉湉,湉湉, 醒一醒。”
蘇湉掙扎著從夢中醒來,聽見陳行舟的聲音。
她茫茫然抬眼看去,慢一拍發覺自己臉上濕漉漉的,一臉的淚。
陳行舟捧起蘇湉的臉幫她擦去淚痕。
蘇湉記起那個噩夢以及夢中一幕幕可怖的場景,不敢閉眼。
她眼睫輕眨一眨,垂下眼, 才發現自己的手緊緊抓著陳行舟的寢衣,將他的衣服都揪亂了。
“王爺……”
蘇湉低語,松開手指,去幫陳行舟整理寢衣,反被握住手。
陳行舟知道她是做噩夢了。
天未亮, 他握住蘇湉的手把她攬入懷中, 親吻了下她的額頭說:“時辰還早, 再睡一會。”
蘇湉一時沒說話。
她靠在陳行舟的胸前, 睜著眼睛,慢吞吞開口:“王爺,我做噩夢了。”
“夢到很多很多厲鬼追著我跑,叫著要我下去陪它們……它們張牙舞爪朝我撲過來的時候,王爺忽然出現了,把我護在懷裡,自己卻受了很重很重的傷。”
蘇湉說著,眼角又有淚花。
陳行舟下巴輕輕搭在她的發頂:“只是一個夢,我沒事。”
蘇湉伸手去摸他的臉頰,指尖撫過他的眉眼。
“王爺答應過我,你是我的,我不許王爺有事,王爺便不能有事。”
陳行舟想起蘇湉那一句“我要你”。
他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側臉,輕笑:“只要你要我。”
“要的。”
蘇湉凝視陳行舟,“一直要你,永遠要你。”
……
被噩夢魘醒之後,蘇湉抱著陳行舟又睡得一覺,再次醒來,外面天亮了。
惦記今天要回鎮遠侯府,她沒磨蹭,和陳行舟一道起了床。
永昌帝如前一晚承諾的那樣,一大早命身邊的大太監領著人將蘇湉那些首飾簪子原模原樣送回來了。另又命宮人送來許多的賞賜,以示安撫。陳行舟把這些東西都收下,那大太監也不多話,便領著人回宮複命。
蘇湉命人都東西都收起來。
她沒有多看那些賞賜,沒那個心情,也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郡主還未起?”
用早膳前,蘇湉讓雪茶去請陳婉過來一起用膳,卻見雪茶獨自回來。
雪茶福身道:“王妃、王爺,郡主生了病。”
“郡主身邊伺候的人說,夜裡有些咳,今早發現竟是高燒了。”
蘇湉問:“可曾派人去請太醫?”
“已經派人去了。”雪茶說,“奴婢過去的時候,郡主仍昏睡著。”
蘇湉看了下陳行舟,兩個人本已坐下準備用膳,這會兒蘇湉起了身道:“我去看看宜春。”
陳行舟隨她起身:“我也去。”
蘇湉想一想,郡主生病,總得等太醫來過、確認過病情後才能出門。
不管怎麽樣都得耽誤一些時間。
“雲苓,你先回侯府,去告訴娘親一聲,我有事耽擱了,晚些才能回去,讓她別急。”蘇湉吩咐雲苓道,“也告訴娘親,我和王爺目前一切都好,讓她別太擔心。那些事待我回去再與她細細說。”
“是。”
雲苓應下蘇湉的話,送蘇湉和陳行舟離開正院後,自去了辦事。
陳婉這場病不但來得急也來得凶。
蘇湉坐在床邊,看她額頭敷著帕子臉上依然一片異樣潮紅,不由伸手,拿手背碰一碰她的臉頰。
臉也燙得厲害……
人好像是有些燒糊塗了,陳婉口中時不時冒出兩句囈語。
隻聲音小,語聲含糊,聽不清在說什麽。
蘇湉握住陳婉的手,小聲喊她兩句,不得回應,又蹙眉扭頭去問底下的人:“太醫還沒來嗎?”
話音才落便見有個小丫鬟匆匆進來說:“太醫來了。”
小丫鬟的身後跟著錢太醫。
蘇湉站起身:“錢太醫不必多禮,快幫郡主看一看才是要緊。”
錢太醫便不多言,無聲行一禮後大步走到床榻旁。
陳婉是染了風寒外加心中鬱結才病得這麽重。
錢太醫為她診過脈後,出去了開藥方,蘇湉隨之去外間找因不方便進裡間而留在外間的陳行舟。
陳婉的情況,錢太醫亦稟報與陳行舟。
蘇湉走過去道:“我把雪茶留下照顧宜春吧,宜春跟前伺候的人都才搬到王府,對王府不熟悉,恐有不便。”
底下伺候的人得等陳婉身上這高燒退了才能稍微松懈。
她今日得出門去侯府,暫不在府中,有什麽問題也不能及時解決了,把雪茶留下安心一些。
陳行舟頷首,算應了蘇湉的話。
蘇湉對雪茶細細交待一番,把雪茶留下。
待錢太醫開好藥方,底下的人都忙碌起來,她和陳行舟才回去正院。
廚房原本送來的早膳已經涼了,撤下重換上熱的,簡單吃了些,蘇湉與陳行舟出門去鎮遠侯府。
蘇湉從陳行舟口中把前一日發生的事情了解清楚。
回到侯府要怎麽和自己娘親說、要說些什麽,她心裡都算有數。
不過在去往侯府的路上,蘇湉回想自己和陳行舟前一天晚上說過的那些話時,她意識到一件被自己遺漏的很重要的事——彼時她問王爺有什麽打算,這個問題,王爺沒有正面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