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一帶,就帶了一路,她非但沒拖過後腿,還一次次地叫他刮目相看。
隱約之中,心底有個猜測,因為嚇到過她,才一直沒再提過。
若真是他想的那般,她對自己懂建築工事一事嚴防死守,倒也不足為奇了。
秦箏沒料到自己冥思苦想許久都得不到的答案,竟然只是一句“你畢竟是我的妻”,她心說書中的太子不過一個草包,會有這麽強的責任感?
可想到同楚承稷相處的點點滴滴,拋開原書的設定不提,他的確是那樣一個人。
秦箏抬眸看他:“那現在呢?”
在東宮時並不想帶上她,那現在呢?
楚承稷盯著她,緩緩道:“你丟了,我不是把你找回來了麽?”
秦箏因為他這句話紅了臉,嘴上卻道:“也是因為我們是夫妻?”
楚承稷抬手將她一縷碎發捋到耳後,卻沒收回手,指節若即若離從她耳後輕撫至頸側,幽涼的眸子裡帶著一抹深色:“你說呢?”
秦箏頸側的肌膚敏感,她微微偏頭躲開他的手,嘴角卻心情極好地翹了起來,直接把他那隻手扒拉開,反捏住他的下巴,跟個紈絝惡少似的道:“做我的人,以後就不許招蜂引蝶!”
楚承稷眉梢輕提:“說起招蜂引蝶,倒是沒人贈我簪子,也沒人送我孤本遊記、貓貓狗狗……”
他嗓音幽幽的,帶著一股涼意。
秦箏沒料到他這時候來秋後算帳,惡少的架勢是裝不下去了,訕訕收回手:“我那不都沒收麽。”
楚承稷:“我也沒收。”
秦箏:“……”
看著跟前這張清灩絕塵的臉,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自己以後吵架怕是吵不過他。
她乾咳一聲:“這件事就這麽翻篇吧。”
目光掃到那件縫補過的衣裳,卻還是忍不住嘀咕:“為什麽你會縫衣服?”
偌大一個東宮,難道還缺繡娘不成?
楚承稷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我們之間,還是有個人會縫比較好。”
秦箏看著自己縫的那兩針蜈蚣腳,突然就覺得他這話像是在內涵自己。
心底正有點憤憤,轉念一想,他不是不舉麽?
聽說那方面有缺陷的人,都會有點特殊癖好,東方不敗不就是麽?指不定撚弄針線就是他以前悄咪咪學的呢!
他不肯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倒也解釋的通了。
楚承稷就看著她的妻子一會兒氣鼓鼓像隻河豚,一會兒恍然大悟,也不知那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麽。
他道:“夜深了,歇著吧。”
秦箏卻一臉期待地問:“相公,那你會繡花嗎?”
楚承稷:“……不會。”
縫補衣物是他上輩子在寺裡苦修的那十幾年裡學會的,誰會在僧袍上繡花。
秦箏有點小失落:“這樣啊。”
熄燈躺到床上後,秦箏原本還不覺得他會刺繡有什麽,但想到他上午幫自己綰發,又做得一手好繡活兒,她們二人倒是越來越有點宦官文裡權宦和妃子的味道了,嘴角沒抑製住高高揚起。
她正傻樂著,原本平躺著的楚承稷突然翻身壓過來,一隻手撐在她枕邊,居高臨下盯著她,目光有點凶。
秦箏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收斂了神色:“相公怎麽了?”
楚承稷看著她,悶聲道:“莫同旁人說我縫補衣物一事。”
秦箏自不會亂說,心知他可能是誤會自己偷樂的緣由了,柔荑摸到他另一隻手,指腹在他掌心輕輕撓了兩下,一雙碎了漫天星辰似的眸子裡氤氳著笑意:“我才不同旁人說,這是我和相公的秘密。”
楚承稷被她那個笑容晃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睡吧。”
翻身朝外睡下時,整個脊背都有些僵直,被她指腹撓過的那隻手緊緊握成了拳。
……
第二天,盧嬸子見她們用飯時,秦箏再自然不過地把夾到的肥肉塞楚承稷碗裡了,心知她們夫妻兩算是沒事了,懸了一晚上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裡。
用過飯,秦箏得去打谷場那邊製瓦胚了,楚承稷則去練兵。
昨天下午就讓各山頭的人在寨子外清理出了一塊平地,用於演兵。
他們將這些山賊重新編列後,今日還得過去把人分出來,楚承稷已經料到了肯定會有山頭首領鬧事。
畢竟把各山頭的人打亂了編隊,無異於是削弱了他們的號召力。
但他還沒出門,就有祁雲寨的人匆匆跑來,說是演武場那邊一個山頭首領手底下有個大塊頭不服這個編隊,要他們山頭的幾個弟兄一起,把王彪都給打傷了。
“那大塊頭力大無窮,寨主腰上的傷還沒痊愈,只怕不敵。”前來報信的人面上一派焦急之色。
而且目前舉事,林堯是明面上的領頭人,若是林堯都敗下陣來,祁雲寨就失了威信。
楚承稷抬腳往外走:“隨我去看看。”
報信的人小跑著才跟上楚承稷的步伐:“軍師若是和那大塊頭對陣,也千萬要當心,小的聽說那大塊頭習的是少林功夫,又天生神力,難對付得緊。”
楚承稷聽到“少林”二字,眸色微沉。
抵達演武場時,各大山頭的人都圍在那裡,昨日才清理出的演武場還帶著新泥的土腥味,幾個祁雲寨的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王彪胸前的衣襟上全是咳出的血,被寨子的人扶著躺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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