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顏熙能和婉柔有些同理心。
“那那個人,是縣主真心想嫁的人嗎?”隻單獨相處時,顏熙也沒了在太后跟前的恭敬。
雖對婉柔仍有敬意,但卻也自在了很多。
婉柔認真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我不知道。”
人她都沒見過,只看了畫像。但表兄說,那位陸公子本人容貌是要比畫上還勝三分的。
至於品性……肯定也是很不錯的。
不然的話,表兄也不會把他的畫像拿到她面前。
“不過,我相信我婚後的日子能過得很好。”婉柔還是挺樂觀的。
顏熙總覺得,她悲傷中透著股子堅定。
她有對美好未來的向往跟憧憬。
其實這樣也很好,這樣總比日日活在仇恨的痛苦中好吧?
顏熙真的由衷的希望她婚後可以過上她所向往的那種生活。
“魏大人是真的全心全意為你好的,想來那位陸公子,定就是你此生的良人。縣主且寬心,你未來的日子,一定一日比一日好。”
“那你呢?”婉柔問。
其實婉柔今日叫顏熙過來單獨相處,為的也不是她自己,她為的還是表兄和顏姑娘。
在她心中,表兄就是她的親兄長。她能看得出來表兄對這位顏姑娘很是喜歡,所以,她願意盡她所能去幫表兄一把。
而且她也看得出來,顏姑娘雖人離開了魏府,但其實她心裡也還是有表兄的。
既郎有情妾有意,她不希望他們這對苦命鴛鴦最終仍是以悲劇收尾。
雖然阻礙會很大,但她真心的希望他們兩個都能堅持下去。
甚至,她都希望表兄可以衝破阻礙,以三媒六聘之禮風風光光的迎娶顏姑娘為正妻。
雖然婉柔心中也知道,想突破這一關,是很艱難的。
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
但她有時候也會在想,皇權富貴真的就那麽重要嗎?門當戶對就那麽重要嗎?
就算站在了權勢的巔峰又如何?難道站在了權勢的巔峰,他就是什麽大仁大義之人嗎?
不過也是手上沾滿了血,踩著至親的屍骨爬上來的。
如此看來,什麽權勢,什麽地位,真正剖開了去看,其實都是肮髒不堪的。
皇室如此,那些所謂的名門權貴之家,又能好到哪裡去?
勾心鬥角,爭權奪勢……
倒是不如小民之家來的溫馨愜意。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在她眼中,生在富貴之家的人,手握權勢之人……也並沒什麽了不起。
但她知道,她這麽想,但世人卻並不這麽想。
表兄既這麽喜歡顏姑娘,若他不能衝破固有觀念,為顏姑娘爭一爭,那也是叫她心中瞧不起的。
雖然他是她親表兄,她不好說他什麽,但她也會在心中鄙夷他一番。
對顏熙同魏珩一事,婉柔也有自己的想法在。
顏熙其實不太想提魏珩,更不想談她和魏珩的感情。如今她有事情做,她隻想好好的做好眼下之事。
好好的將祖母傳給她的手藝發揚光大。
所以顏熙笑著道:“我如今倒未曾想過別的,就想好好的經營我的簪花坊。而眼下最在意的事,就是定要竭盡所能幫縣主把那頂鳳冠做好,讓縣主風風光光漂漂亮亮出嫁。”
她明知婉柔的意思,但卻故意沒提魏珩。
婉柔心思通透,知道她其實並不想提表兄後,也就不再提。
“你收學徒嗎?”婉柔問,“等我出宮後,我想跟你學做簪子。”
顏熙說:“只要縣主喜歡,我就教你。”
“那一言為定了。”婉柔很高興。
婉柔笑起來雙眼亮亮的,顏熙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有光。
突然一個宮婢走了進來說:“縣主,五公主六公主過來了。”
然後顏熙就看到,婉柔眼中亮起的光,稍稍滅了一些。
沒那麽璀璨明亮了,但婉柔面上笑容仍不變,她忙對那宮婢道:“快請二位公主坐,我這就出去。”
說罷婉柔起身,顏熙自然也跟著起身。
五公主六公主同婉柔都和顏熙差不多大,二位公主也都是十六七八的樣子。
五公主和六公主的婚事都已經定下來了,只不過宮裡舍不得,便打算留到二十再叫她們嫁出宮去。
四公主品珺就是這樣。
十五歲定的親,十九歲才出嫁。
同婉柔相比,五公主六公主就沒有那麽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了。二位公主端莊高貴,雖不至於為難人,但那與身俱來的富貴氣度,卻是不容人忽視。
顏熙出來後只看一眼,便迅速垂下了頭,然後隨婉柔一道過去請安。
五公主是皇后嫡出,六公主算是五公主的小跟班。
五公主坐在了正位,六公主隻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等二人請完安後,五公主開口喚了二人起。
然後五公主也沒讓婉柔坐,婉柔就識趣的恭候著靜立在一旁。
五公主這才說:“你就要嫁出宮去了,我和六妹妹過來看看你。你若需要什麽,盡管說,不必客氣。”
婉柔忙道:“多謝公主掛念,婉柔什麽都不缺。”又說,“皇后娘娘極為關照婉柔,已經把什麽都安排好了。”
五公主本來也只是客氣話,聞聲後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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