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桂媽媽卻挺吃驚的:“姑娘不是要傳承老夫人的手藝嗎?”這開食肆算怎麽回事。
顏熙就輕歎了一聲,感慨道:“京城居大不易,我們又在這裡沒有半點根基,需得謹慎才行。食肆成本小,先試試看這京城的水深不深。等打下一些根基後,再談別的。”
桂媽媽聽後就笑了。
“還是姑娘深謀遠慮,高瞻遠矚。”又道,“誰說姑娘你沒有做生意的天賦的?這不,還是隨了老爺的。”
顏熙雙手捧臉,有些遺憾的樣子。
“早知有今日,我當時就好好跟著爹爹學做生意了。”
早知有今日,當時就不跟著魏珩來京城了。
*
主仆二人就這樣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了。
既然決心已定,那接下來就是找鋪面,雇人工,再擇一個黃道吉日,先把食鋪開張起來。
而這一次,顏熙想自己出去看看。
兩輩子加起來,她來這京城也有一年之久了,她還從沒出過國公府的門,去看看外面的風景。
長公主雖是嫡長妻,但她並不管事,如今內宅裡的一應大小事宜,都是二夫人黃氏在管。
所以顏熙想出門,自然也得得到黃氏的同意才行。
這日顏熙精心備了份禮物,去了二房那邊找黃氏。
黃氏打理著闔府上下,忙也是真的忙。不過,再忙也不至於抽不出空來見顏熙一面。
顏熙是一大早過去的,一直到傍晚黃昏時分,這才得見這位府上掌內宅實權的二夫人。黃氏風風火火的進門,瞧見顏熙後,她笑著說:“實在是太忙了,叫顏姑娘等候多時了。”
魏珊陪在顏熙身邊,這會兒黃氏過來,魏珊同顏熙都起了身來迎接黃氏。
顏熙心中猜測可能黃氏此番作為是有在拿捏自己,她估計是把黃清月那日被魏珩暗暗拒絕的那筆帳算在了她頭上。又或許,她心裡本來就瞧不起自己。
畢竟她是魏珩從外面帶回來的,暫時借居在國公府,無名無分。
不過顏熙卻並不怎麽在意黃氏是怎麽看她的,她此來目的明確,就是要討了牌子出門的。
所以顏熙始終笑容甜美,聞聲也是恭維黃氏道:“夫人打理著國公府闔府上下,日理萬機,是我打攪到夫人了。夫人百忙之中還能抽空來見,顏熙該謝過夫人才對。”
這會兒黃氏已經坐了下來,聞聲抬眸朝顏熙看了一眼。
她心道,怪不得清月說這個顏氏並非是個隻空有美貌的人,她有幾分小心機和小聰明。瞧她方才說的這幾句話,還真是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她分明是被冷落了,但卻能忍下來。
光是這份耐力,就很不好對付。
何況她還有這樣的一副好相貌,窈窕多姿,貌比嫦娥。
難怪清月臨時打了退堂鼓。
黃氏一邊腹誹著這世子竟也在外面招惹了個這樣的狐狸精,一邊則笑著問顏熙:“顏姑娘今日尋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顏熙知道這府上二夫人比較嚴厲,並不太好相處。所以,她始終都規規矩矩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逾越。
又朝黃氏福了下身後,顏熙這才說:“回夫人的話,我身邊有位媽媽年紀大了,所以想放她出府去。媽媽有些手藝傍身,她想自己在外面謀個事做,我心疼她操勞了半輩子,所以就想出錢給她開個食肆。想過幾日,同媽媽一起出門看看,所以過來求夫人一個準。”
黃氏聽是聽了,不過沒怎麽把這事往心裡走。
她甚至覺得顏熙此番舉動是故意的,想博一個善良的好名聲。
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到了年紀能得了自己身契被放出去就很不錯了,何需主家又給錢又給鋪子?
想來是主仆合謀,做戲給旁人看的。
黃氏直截了當道:“顏姑娘,你說的這事,我還真是管不了。府上姑娘出門,都是有長輩領著的。你如今的身份……就算你是我們家的表姑娘吧。可你既然住在我們家了,就得守我們家的規矩。不管你現在是姨娘,還是表姑娘,都是不能出門的。”
魏珊知道母親是在刁難,但她卻不敢說。府上雖有規矩,但卻不至於連出個門都不行。
母親這樣做,想來是並不喜歡顏姑娘。
就像她不喜歡自己生母甄姨娘一樣。
顏熙來前就猜到可能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這會兒,她也沒有很意外。
“顏熙知道了。”又福了身後,顏熙告辭。
*
當天晚上,等魏珩回府時,兆安就立即把這件事稟給魏珩知道了。
魏珩才回來,有丫鬟打了熱水進來,他正在洗手。聞聲,就側頭朝兆安看了眼。
別的沒說什麽,只是問兆安:“她要出府去做什麽?”
兆安說:“據小的打探來的情況是,顏姑娘要放桂媽媽出府,然後再出錢給她在外面開一家食肆做生意。這次出門,是顏姑娘想陪桂媽媽去選鋪面的。”
魏珩已經洗好手,丫鬟立即遞了布巾來,魏珩接過布巾擦手。
“既如此,你明兒就去一趟雅菊軒,告訴顏姑娘,這事我準了。”魏珩平靜說。
兆安就曉得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還是多了一句嘴:“這會兒天又不算晚,顏姑娘想來還未歇下,世子何不親自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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