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也說過,如今這個江山他只是代坐,日後立皇嗣時,他自要立正德太子之後為儲君。正德太子倒還真有後在,那位禦公子。
其實原本也輪不到如今的這個君上來代坐這把龍椅,只是如今那位禦公子實在身子羸弱。
早朝才下,魏珩正打算去關雎宮,便有宮奴來稟說禦公子來了。
蕭禦如今未領官職,只在家靜養。魏珩既然打算日後立禦表兄之子為儲君,自然如今直接就讓蕭禦一家住在了東宮。
表兄弟二人常有政見不合之處,也時常會有爭吵,但二人之間的感情卻始終深厚。
蕭禦這會兒來,也是因為魏珩一早便差人去叫他的。如今顏娘回來了,魏珩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蕭禦半邊臉戴著面具,露出來的半邊,雖也有刀傷疤痕,但卻明顯能看得出來輪廓極為英俊。身形頎長,氣質端貴,雖有舊疾在,身形不若從前那般挺若蒼白勁松,但也自有其精氣神在。
一眼望去,便知是位身份極為尊貴的公子。
蕭禦推門而入,先抱手給坐在龍案後的身著玄服蟒袍的男子請了安。
魏珩見狀,忙撂下手中事物,親自迎了下來。
“她回來了。”魏珩雖氣質日漸陰沉起來,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笑卻是真切又陽光的,“禦兄之前還不信,如今我不是做到了麽?”
蕭禦垂眸,沉默了一瞬後,才說:“逆天改命,是要折壽數的。你如今已近三十之齡,你又還有幾年可活?”
因政見不和,二人有過爭執。但爭執過後,蕭禦更多的還是對這位表弟的心疼。
其實他也知道,他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他。
魏珩卻對此渾然不在意,他隻說:“表兄不知,我和她之間有太多遺憾了。她千裡迢迢跟隨我入京,我卻並未讓她享到什麽福氣。不但如此,她還因我喪了命。如今……雖我命不長矣,但她能活回來,我能同她再如從前一樣相依相伴,日後我離開後,還有你們能照拂她,我也沒什麽放不下的了。”
談及生死,魏珩倒十分坦然。
蕭禦知道,同他說再多也是說不通。何況,站在他的立場來看,他做出這些,或許也沒錯。
蕭禦道:“其實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的接受過去了的一切,好好的重新開始生活。
而不是自損壽數,去逆天改命。
魏珩明白兄長的心情,但他只是以沉默去應對。
*
次日,值夜的丹青見日頭已高升,卻仍不見姑娘起床,便去內外間的隔斷處請示了道:“姑娘,時辰不早了,您昨兒還說好,今日要去鋪子裡看看的。”如此喚了幾聲,卻仍不見有動靜。
丹青心內好奇,便說了句“奴婢進來了”後,直接入了內間。
可這閨房中又哪裡還有人影。
第95章 【V】比起如今,她更想回……
丹青原倒沒多想, 隻以為是姑娘夜間睡不著時,又去了隔壁簪房做活。可待她出了閨房的門去簪房找,不見其人在, 又院前院後的找了一遭,仍尋不到半點蹤跡後, 丹青這才突然慌了起來。
這會兒慌起來後, 再細細回想整個事情, 她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她守夜時一向淺眠, 既是奉衛將軍之命來到姑娘身邊守護姑娘的,她自然半刻不敢倏忽。若姑娘真是夜間出了門的話,她不可能聽不到動靜。
而如今,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不見了,這只能說明一點, 就是姑娘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 被一個極高的高手擄走了。
若真是這樣, 那可真是出了大事了。
丹青越想越覺得害怕, 不敢多耽擱,忙去找了入畫來。
“不好了, 姑娘不見了。”丹青說,“此事實在蹊蹺,這樣, 你去一趟徐家, 我去衛家,咱們得今早把這件事告訴兩家人。”
入畫也嚇到了,並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怎麽可能?”入畫急色道,“除了你我近身伺候,這宅子四周可也是有諸多高手在的。即便是躲開了你我, 也躲不開那些人去。”
“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剛才也去問了守門的王伯,他說姑娘並未出門過。”丹青早嚇得小臉蒼白,她來不及多言,隻說,“如今事態嚴重,早不是你我能解決得了的。得趕緊去告訴衛將軍和徐家,讓他們幫忙找姑娘。快走,怕再晚就來不及。”
入畫這才忙點頭說:“好……好。”
*
魏珩為了大事,這段日子人雖同顏熙“斷”了乾淨,但他有幾個見不得光的暗人,卻是一直都蹲守在顏宅附近。
所以丹青入畫在院子中說的話,自然很快就被傳去了魏珩那裡。
“什麽意思?”那暗人去稟時,魏珩正在看軍機圖和研究沙盤,本來隻以為是普通的匯報,可聽說竟是顏娘不見了後,他一把將軍機圖拍在案上,此刻臉色也是冷得嚇人,“說清楚。”
那暗人便細細道:“今兒一早,守在姑娘身邊的兩個丫鬟就急切切在院子中說了此事。這會兒,她們二人分別去了衛家和徐家,想來衛將軍同徐將軍這會兒也知道了。”
魏珩搖頭,他不信:“憑你們的警覺和身手,不可能有人將人從顏宅擄走,你們卻渾然不知。何況,如今的顏宅,可不只是有你們在。”就他知道的,就有衛轍同徐平洲的兩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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