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根本闖不進來。
連靠都靠不近。
聽外面的動靜,看來是人手不少的。丹青入畫雖身手極好,但以少敵多,怕是也難應付。但現在外面明顯是雙方勢力旗鼓相當,甚至還是她這邊略勝一籌,所以顏熙心中不免又多了絲好奇。
待再去撩開簾子看,她才知道,不只是丹青入畫在同那些人交手,她這方陣營的,還有別人。
顏熙這才想起來,魏珩曾說過,他有暗中派了暗衛跟護。
這場廝殺不知過了多久,仍是沒有止息之意。顏熙一直於車內靜坐,從清早東方才露魚肚白時,一直靜坐到太陽東升。
眼瞧著都一兩個時辰過去了,仍還沒有止戰之意,顏熙不免也失去了耐心。
而這會兒,丁香反倒是心境平和了。她知道外面的人根本傷不到姑娘和她,也就並不擔心了。
並且丁香不但不擔心,她還在一直偷偷看外面的戰況,然後即刻如實稟給顏熙知曉。
“姑娘,敵方又多了幾個人。”丁香認真看了會兒後,又道,“方才我方有力敵不過之意,然後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兩個。現在的話……好像兩邊人又勢均力敵了。”又看了一會兒後,丁香也放下了簾子。
明顯,連丁香也看出來了,這怕是一場拉鋸戰。
“這得打到什麽時候。”丁香一邊說,一邊拿出桃花扇來替顏熙扇風,然後抱怨道,“雖到九月份了,但只是一早一晚涼快些,正午的日頭還是毒辣的。這眼瞅著太陽一點點高升,若姑娘一直被困在這兒,還不得熱壞了?”
顏熙笑:“能有多熱?就熱壞了。”又鎮定說,“不會的,應該很快就能結束。”
顏熙想的是,一大早時魏珩在上早朝,他肯定還不知道這個消息。而早朝總有退朝的時候,等退朝了,肯定有人會把此事告訴他。
而到時候,等他人親自過來了,那些殺手怕也不敢再逗留下去。
魏珩如今是朝廷命官,朝中的正三品大員,聖上跟前的紅人,還是皇親國戚。若他都亮了身份過來,那些殺手若還膠著戀戰的話,那麽這場刺殺的性質就變了。
就變成了刺殺朝廷命官。
在長安城附近刺殺朝廷命官,這無疑是對皇權的挑釁。到時候,怕是聖上想不過問此事都不行。
顏熙方才多少也看出來了,與其說這是一場刺殺,倒更像是一場試探。殺手那邊並不知道她身邊到底藏了多少暗衛,所以,敵方人數才一點點的增加。
而敵人人數增加後,她這邊的人,才在明著亮出來的人力敵不過後,一點點增加。
其實顏熙也很想知道,魏珩到底在她身邊藏了多少高手。
“姑娘怎麽知道很快就能結束?”丁香話音才落,顏熙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二人便聞得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正在急速靠近。
很快,那鐵蹄聲便行至跟前。
顏熙紋絲不動坐著,並沒去關注此刻車外的一切。倒是丁香,忍不住好奇心去看,然後就看到了此刻仍還官袍著身未來得及換下的魏大人和衛將軍皆高坐在馬背上,二人皆是一臉的冷肅。以及他們身後,還跟了一群穿著鎧甲的兵。
“是魏世子。”丁香倒不意外,但又加了一句,“衛將軍也來了。”
“三哥也來了?”略有詫異後,顏熙又認真想了想,覺得也並不意外。
文臣武將都是一同上朝一同下朝的,等候在宮城門口的人將此事稟給魏珩知道,三哥若在場,他肯定也會知道。所以,他便同魏珩一道趕了過來。
只是,三哥仍對她這麽好,這麽上心,顏熙心中總很過意不去。
顏熙正失神,丹青入畫已經回來了。
二人沒有進馬車內,只是坐在了外面稟告她道:“姑娘莫擔心,外面已經什麽事都沒有了。”
顏熙問她們:“你二人可有受傷?”
丹青說:“姑娘且放心,我二人好著呢,半點事都沒有。”
顏熙聽她們氣息平穩,和平常並無二樣,所以倒是放了心。
而這會兒,魏珩處理完那邊的事後,翻身下馬,走到了馬車邊來,他略傾了下身子,望了眼馬車後,問顏熙:“你可有事?”
顏熙自然聽出了是他的聲音,她輕抿了下唇,才回說:“丹青入畫他們將我護得極好,外面那些人絲毫都未靠得近,我無礙。”
顏熙並未撩開簾子去看外面,二人隔著道車簾說話。外面有一瞬的靜默,繼而魏珩才又說:“不若你先回城,你父親家人的牌位,我去幫你請回來。”
顏熙是不可能這樣做的,不說請長輩牌位到家中來是多麽嚴肅而又鄭重的事情,只有親自去,才能彰顯心意。而就算要人代勞,那也得是她未來的夫婿。
她同魏珩如今可是什麽關系都沒有的,若她真這樣做了,反倒是像答應了他什麽一樣。
顏熙心中雖是之前有過感動,有些動容,但叫她做出徹底接受魏珩之事來,她也萬做不到。
所以顏熙抬手去撩開了車簾同他說話:“多謝魏大人好意,不過請家父牌位入祠堂,這是我們顏家的家事,也是大事,不好叫外人代勞的。”
魏珩一身紫袍在烈日的灼燒下更顯刺眼,顏熙只看了他一眼,便錯開了目光。
魏珩又有一瞬的靜默後,便笑著點頭:“好,那我親自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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