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氣過之後,自也有反省。反省後,心中也會有些後悔。
但騎虎難下,他不得不打。
這會兒母親尋來,倒算是替他解了圍。
不過,魏國公嘴上還是說:“這個逆子,他目無尊長,膽敢誣陷他老子。今日若不狠狠打他一頓,日後他是不是得騎到我頭上來?”
魏珩雖無大礙,但這會兒也受了皮肉之苦,臉色略有些蒼白。
長公主扶著兒子起來後,又是讓急急趕來的府醫來給兒子瞧傷,又是急急的關心問是否有礙。
魏珩擺手,回了句“無礙”後,他又看向魏國公說:“你還不承認?今日城外的那場對顏娘的刺殺,不是你做的,又能是誰。”他說,“那日你說這些話時,可也有不少人在場。”
魏國公道:“老子做的事,老子會認,用不著你這個逆子來教老子做事。但老子告訴你,老子沒做過,老子坦坦蕩蕩。”
確定兒子確無大礙後,長公主這才走去魏無垠跟前。
“魏無垠,你見自己兒子做了你當年不敢做的事,你是嫉妒了嗎?你懷恨在心,所以你便想殺人滅口!”長公主心中有恨,氣極之下,少不了又再提當年之事,“你殺的人還少嗎?你這個劊子手!你‘殺’了視你如手足的先太子,你如今又要殺自己兒子。魏無垠,你必不得好死。”
眼瞅著母親情緒有崩潰之勢,魏珩便去攔下了母親。
老夫人也過來安撫長公主,老人家垂淚道:“這個逆子不好,我教訓他。只是你得保重身子,萬莫氣壞了自己個兒身子。你若氣壞了身子,豈不是叫那個逆子稱心如意了?你且消消氣,我必會替你們母子主持公道。”
長公主還算給老夫人三分顏面,老夫人一番勸說後,長公主倒沒再去撕扯魏國公。
老夫人則又看向魏珩問:“身上的傷,可還疼?”
讓母親和祖母擔心,這實在不是魏珩本意。所以,他忙道:“祖母放心,您趕來的及時,孫兒並無大礙。”
“你身子底子再好,也不能這樣糟蹋。你先回去,好好讓府醫檢查一番,看有無傷到哪兒。若府上的大夫不好,祖母親自去宮裡替你請太醫來瞧。”
魏珩抱手,略傾身道:“您老人家別擔心,孫兒的確無礙。”又說,“孫兒自幼便跟著祖父習武,體力是有的。”
老夫人點點頭,這才稍稍寬心些。
回去的一路上,長公主仍記掛著兒子身上的傷勢,並時不時又用抱怨的語氣怒罵魏國公幾句。魏珩一邊聽,一邊卻有些走神,他心中在盤算著別的事。
*
顏熙回來後,立即就把父親和祖父祖母的牌位供奉在了祠堂內。她鄭重的燒了香,又磕了頭,然後同父親祖母說了幾句體己話,之後才從祠堂出來。
而她才回正院來,就聽下人來稟說,徐夫人來了。
如今天氣轉涼後,母親身子也漸漸好起來了。她病好了後,倒的確常往這邊來走動。
但今兒這個節骨眼來,顏熙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她想的是,或許她在城外遇刺一事,母親也知道了。
果然,顏熙去見了後,徐夫人立即就過來問她怎樣,可有傷著哪裡。
相比於徐夫人的擔憂和緊張,顏熙這會兒倒冷靜很多。
她笑著搖了搖頭:“您別擔心,絲毫無礙。”
徐夫人拉著她手好一番檢查後,這才安心下來。然後,她拉著顏熙手去一旁坐下說話。
徐墨不放心母親,跟著一道過來了。
顏熙看到他,衝他笑了笑,並喚了他一聲:“徐公子。”
徐墨忙抱手朝顏熙作揖道:“姐姐。”
顏熙讓丫鬟去奉茶來,徐夫人則說:“聽說這事還驚動了京兆府衙門,老爺回來告訴我時,我都嚇壞了。到底是什麽人要害你?你這樣一個女子,能得罪誰啊。”徐夫人知道並不是女兒得罪了誰,定是她受了誰的牽連。
她是遭了誰的殃了。
顏熙始終很鎮定,她說:“這事我現在也說不好。但我能確定的是,我不會有礙的。”她盡力去安撫母親。
徐夫人也是隨夫守在邊關多年的人,她還曾持刀殺過敵人。
所以,在確定女兒的確沒事後,她也就冷靜了下來。沒再哭哭啼啼,而是同女兒說起了正經的事來。
“這事的確叫人膽顫心驚,雖說今日是有驚無險,但說不好日後會如何。所以熙兒,經此之後,你萬事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行。娘……娘不能時刻都陪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徐夫人自是希望她可以搬去和她同住,但心中知道她不會願意,也就沒再多提。
她也想說她可以搬來和她同住一段時間,可又怕她也會拒絕。畢竟,這兒是她同她父親的家,她如今早已嫁作他人婦,她住過來又算怎麽回事?
徐夫人還想說,老爺在得知此事後,也向她保證和承諾了,日後必會暗中派幾個人護著她。但徐夫人也知道她可能不希望去欠老爺一個這樣的人情,所以,話到了嘴邊後,又咽了回去。
最終,徐夫人也只能叫她好好自己照顧自己。
徐墨知道母親心中的擔憂,而且他得知今日之事後,也很擔心姐姐的安危,所以,他主動對顏熙說:“若姐姐不嫌棄的話,以後我可以保護在你左右。”
顏熙也有些被徐墨感動到了,她笑著道:“多謝你,但真的不必了。”知他是好意,也怕他對因此而多心,顏熙又說,“今日這麽凶險我都避開了,日後有所防備,必更不會有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