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嗔道:“郝將軍說什麽呢,京城官家的小娘子最是矜持,哪會如此。”
郝得志卻不信,“阿酒姑娘從前還說,北境的小娘子不喜歡文弱的,可每次大軍路過,她們叫將軍都叫的最歡。”
阿酒更有理,“將軍只是文雅,可不弱。”
郝得志一聽,嘀咕:“將軍稱老子時,你是沒瞧見,還文雅……”
裴君手一撥刀柄,刀鞘拐了郝得志一下,“走了。”
郝得志立時跟在她身後,離老遠都還能聽到他大嗓門兒說話:“將軍,老郝護送您去那芙蓉園,免得您真被搶走。”
裴君嫌棄不已,“滾去當差,一天天盡是胡言亂語。”
郝得志不乾,應是蹭到了她的馬車上,一起去了芙蓉園。
而馬車一到芙蓉園,裴君剛走下去,守門的便驚喜地喊了一聲,“裴將軍!您來了!”
這一嗓子,還沒下馬車的小娘子,立即掀開窗簾,探頭向外看;
已經下馬車還沒來得及進去的,紛紛停下腳步,眼中刹那間似有星光閃爍;
就連已經進園的幾個小娘子,方才還嫋嫋而行,優雅非常,一瞬間仿佛聽到什麽指令似的,齊刷刷地回頭看裴君。
裴君:“……”忽然不敢動。
而口口聲聲說要護送裴君免得她被搶走的郝得志,二話不說便溜,臨走時臉上笑,快樂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第25章 情深不如涼薄
“裴將軍。”
一個圓臉, 大眼睛的小娘子膽子最大,靠近,停在距裴君兩步外, 福身一禮,隨後雙頰緋紅, 激動地說, “沒想到竟是真能見到您……”
旁人見禮, 裴君若視而不見, 實在失禮,便衝她微一頷首。
而兩人這一對視,裴君忽覺她這一雙眼睛莫名有幾分熟悉,下意識便多瞧了一眼。
稍顯圓潤的小娘子腳下不自覺地蹭,害羞地說:“裴將軍, 那日您班師回朝, 我在金風玉露樓給您扔了一方帕子, 裹著珠子扔到您馬上了。”
原來是她。
裴君一下子想起來, 笑道:“準頭不錯。”
小娘子見她竟是記得,滿眼歡喜, 一時激動,便問道:“您可留著?”
不過她問完,便發覺不妥, 慌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裴君眼神溫和, “不知如何稱呼?”
小娘子紅著臉道:“我姓薑。”
姓薑,裴君第一時間便想到一人,不過也沒細問,而是有禮道:“大軍班師回朝,得諸位與京城百姓禮遇, 乃是我等榮幸。”
“那日掛在馬上的一應物件兒,我府中皆已妥善保存,裴君在此謝過薑小娘子。”
她實在太有風度,態度上又無一絲曖昧,薑小娘子稍稍平靜下來,崇拜地望著裴君,“您這樣的大將軍,得到怎樣的禮遇都不為過。”
他們二人的對話,周遭人幾乎聽得清清楚楚,也是有薑小娘子開頭,又有兩三位小娘子向他們走近,一個個含羞帶怯、崇拜的眼神,全都落在裴君身上。
應付一個也就罷了,裴君並不想再多應付幾個,便客氣地告辭,準備脫身,而小娘子們都出自官家,家教森嚴,舉止有度,自然便有分寸地駐足,不再打擾。
但是十分巧合的,信國公府的馬車就在此時到達,魯肇一下馬車便瞧見裴君在一眾小娘子中間,再一瞧那幾個小娘子羞紅臉的模樣,面色驟冷。
他連個招呼都不打,徑直從一行人身邊走過。
魯肇也十分英俊,而且比裴君家世更顯赫,是很多人眼中的乘龍快婿,但他就像是人們一貫想象的那種殺神武將,渾身都煞氣十足,小娘子們瞧見他,都下意識後退一步。
裴君趁機向諸人抱拳禮別,隨在魯肇身後大步步入芙蓉園。
因為他們都要先去向主辦賞花宴的大公主問好,是以一直同路。
魯肇那性子,變幻莫測,有時確實極招人嫌。
他上一次見面還邀請裴君赴宴,這一次就冷著臉不理人。裴君也不是個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人,便背著手,隨意地賞著園景,不遠不近地走著。
兩人先後來到大公主所在的百花閣閣中,大公主對他們分別進來沒有任何言語,笑容滿面地說話:“兩位將軍一來,這百花閣都亮堂了,你們說是不是?”
閣中不止大公主一人,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五公主都在,前面三位公主皆已成婚,二公主面冷,是三公主秦珞附和的。
“大姐說的是,聽說裴將軍還有個雅稱,玉面將軍,我今兒見著,果真是與傳言中一點兒不差。”
玉面將軍……
裴君頭一次聽到這稱呼,心中升起幾分尷尬,表面上卻是依舊正襟危坐,不露分毫。
四公主秦珈只在最初時與兩人問禮,然後便再也未對兩人投以關注。
五公主不似她,與裴君問禮時聲音便柔的像是快要能掐出水來,當大公主、三公主和裴君、魯肇說話時,她又低眸斂眉,用余光悄悄地瞄裴君。
五公主的小動作並不明顯,是以無人發現。
這時,門口侍女再次入內稟報:“公主,謝少卿到了。”
秦珈仿佛一下子醒過來一樣,一掃先前的興致缺缺,整個人鮮活起來,專注地望向門的方向。
她絲毫沒有遮掩,在場的人都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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