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看著執杖的金吾衛越靠越近,後退,被紈絝們擋住退路,抬起手阻擋,色厲內荏道:“我、我爹是安平侯,我娘是二公主,我爹娘都沒打過我,你們別過來!”
羅康裕則是連忙舉起左手,博取同情:“我手臂都骨折了……”
裴君挑眉,“本將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既是傷重,你的十杖便免了,不過罰俸銀五個月。”
別說是五個月,只要能不挨打,十個月羅康裕都沒意見,立即便答應道:“是是是,下官領罰,謝裴將軍。”
宋乾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羅康裕!”
羅康裕托著斷臂,迅速退至一側,根本不瞧他們。
裴君可沒心情看他們之間的糾葛,不耐煩地催促道:“按住,快點兒打完。”
曹申應聲,轉身就有招呼了幾個人,按住宋乾等人,直接下手打,一時間,校場上全都是這些人此起彼伏的痛叫聲和罵聲。
但事實上行刑的金吾衛根本沒下死手,不過宋乾等人確實身嬌肉貴的,一點皮肉傷也夠他們受的,裴君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魯陽、羅康裕等僥幸逃過一劫的,隨著他們棍棍到肉,臉也不自覺地跟著扭曲。
人都有一個毛病,看見別人過得不好,他們就會舒服很多。
魯陽便是如此,他看著宋乾挨打,腦袋裡再閃過昨日難堪的畫面,竟然不覺得多難堪了,反正丟人的不是他一個。
待到其他人的十杖打完,校場上的慘叫聲便只剩下婁正的,其他人則是轉為呻吟。
萬江在旁邊冷眼看下來,見宋乾真的挨了打,假意好心實則嘲諷道:“裴將軍果真是一鳴驚人,希望等裴將軍被諸位大人狀告到陛下面前時,也能想好對策。”
裴君聞言,意有所指道:“本將秉公處理,不畏人言。”
萬江輕蔑地扯了扯嘴角,繼續當透明人。
裴君今日就是來震懾金吾衛的,還有敲山震虎之意,以此告訴大鄴朝堂上這些人,她裴君從來就不是個軟柿子,想要隨便捏,都得掂量掂量。
因此,這入金吾衛第一日,當然不會打幾個人殺雞儆猴便罷休。
婁正的杖三十也打完之後,裴君站在眾金吾衛前方,銳利地掃過每一個人,鏗鏘有力道:“我為將,金吾衛必須是猛虎之軍,威武之師。”
“九月初開始,每月一次校場比武,守擂者便是金吾衛的十八校尉,所有校尉以下金吾衛皆可挑戰,只要贏得最終的勝利便可取代他的位置,成為新的校尉。”
金吾衛間一片嘩然,連挨打的一眾紈絝也驚得顧不上疼,紛紛看向裴君。
至於校尉們,有實力的雖驚卻並不懼怕,而諸如魯陽、宋乾、羅康裕這樣靠家世成為金吾衛校尉的,聽著身後躍躍欲試的聲音,臉色都難看起來。
裴君不理會眾人的驚訝,繼續說道:“連續一年守住校尉一職並且在比武中獲得校尉第一的金吾衛,任校尉長,按照六品發放俸銀。”
“任校尉一職超過十八個月,並且屢建功勞的,本將親自上書為其請封五品郎將。”
“我裴君在金吾衛一日,金吾衛便能者居之,以實力論英雄,渾水摸魚之人,絕不姑息。”
“言盡於此,望諸位警醒。”
第23章 三合一
裴君入金吾衛第一日, 便杖責數人,又宣布日後金吾衛校尉實行挑戰製,整個金吾衛都處於震撼之中, 短時間內恐怕都沒辦法回神。
宋乾等人細皮嫩肉,挨了打, 回家自然要告狀, 好幾家長輩都義憤填膺, 互通有無, 商量著明日一定要入宮彈劾裴君。
裴君敢動手,自然是考慮了後果,按部就班地接手金吾衛,下職後則是帶著郝得志一起去看今日受杖責的郭響等人。
當初郝得志等人找房子時,也順帶幫著其他將士們打聽了一下, 郭響等人調入金吾衛後, 便在同一個坊一起買了宅子, 郭響和其中幾個人一起買了兩座相鄰的小三進宅院, 重新砌牆,做了鄰居。
裴君忽然到訪, 驚到了郭響等人,郭響不知所措地邀請她入內,郭響家的娘子則是手忙腳亂地端茶倒水。
“不用忙了, 我只是來看看你們的傷。”裴君擺手示意眾人坐下, “可看過大夫了?”
郭響答道:“末將等一起去木軍醫那兒包扎好,也拿了藥,請將軍放心,只是小傷,用不了幾日便會痊愈。”
“好好休養, 別耽誤下個月的比試。”
郭響立即大力拍胸膛,“絕對不會給將軍您丟臉。”
“這是你們自己的機會,把握住便是。”
“是,將軍。”
裴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打量著郭響家的堂屋,隨意地問:“到京城後,可有不習慣之處?”
“沒有,好著呢。”
“是啊將軍,京城繁華,可比邊境舒服多了。”
“吃食也多,餅子就有許多種,還沒嘗盡呢。”
“是啊是啊……”
“情緒呢?”
“啊?”眾人不解。
裴君的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耐心地問:“會時有不好的心情生出嗎?易怒嗎?可有控制不住想要動手的時候?”
郭響仿佛被刺傷一樣,猛地站起,“將軍,您是不相信我們嗎?若不是那些公子哥兒無事挑釁,我們怎麽會動手?”
郝得志立即叱罵道:“嚷嚷什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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