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嘖嘖”兩聲,無語,“也不知道都是什麽毛病,為了兒女情長煞有介事的,哪有自個兒快活重要。”
他說的是郝得志,也有他堂兄魯肇,兩人都是為了個女子至今不成婚。
魯陽便不會,雲娘再迷人,拋頭露面的身份也不能正兒八經嫁進信國公府,主要他也沒有堂兄魯肇那樣的本事和硬脾氣。
至於尊重不尊重的,既然雲娘連郝將軍那樣的大丈夫都不屑一顧,非要待在金風玉露樓裡,想是本身也沒當回事兒的。
“還是嘗嘗這新酒吧。”沾情情愛愛都是自尋煩惱,魯陽提起酒壺,挑釁宋乾,“來繼續,小爺才剛暖了胃。”
宋乾在這方面跟他是臭味相投,都是沒心沒肺的,完全不管羅康裕說那些,站起來與魯陽行酒令。
新酒初入口確實甘甜,眾人還覺得言過其實,可酒過三巡,這後勁兒便漸漸上來,除了羅康裕,全都醉的眼睛發直,滿臉通紅。
魯陽和宋乾醉的上頭,非要跟對方比試比試,其他人不阻撓,還在一旁拱火,一聲高過一聲。
酒品屬實不好。
羅康裕起身,不小心碰掉酒壺,酒壺碎一地,也沒管,隻大聲製止道:“好了,安分些吧,明日到校場再比試,今日便算了。”
眾人不理會,簇擁著兩人便要去旁邊寬敞處,還真要比劃似的。
羅康裕無奈,擠到宋乾和魯陽中間,推著兩人胸膛使他們遠離彼此,同時呵斥其他人,“莫要再胡鬧,趕緊拉開人,回去了。”
他這一發火,其他人便有稍稍恢復清明的,趕緊使力拉開宋乾和魯陽。
羅康裕見兩人雖然張牙舞爪、但有人控制著,應是鬧騰不起來,便起身要去外頭叫各人的隨從上來。
而他才走到樓梯口,忽覺尿意,腳下一轉,先去了恭房。
也就在他從雅間離開之後,旁邊雅間一夥人滿臉惱火地闖進了他們的雅間。
羅康裕解手的功夫,雅間裡眾人便起了衝突,他正提褲子,聽到外頭叫叫嚷嚷的聲音,生怕是魯陽、宋乾他們出事兒,匆匆系上褲帶就跑出去。
等羅康裕一看見他們雅間兒外頭圍觀的人,心頭便有些不好的預感,緊接著就聽到魯陽叫囂:“統統抓緊金吾衛地牢!”
隨後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巨大聲響,圍觀的人驚恐大喊:“血!打死人了!”
羅康裕心一緊,扒開人便衝進去,大聲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
裴君正在府裡好好地陪著祖母,巧話不斷地哄老太太開心。
一個侍女疾步走進來,恭敬道:“將軍,宋管家請您去前院兒,說是有急事。”
裴君聞言,對老太太歉道:“祖母,孫兒得先去處理些事情。”
老郭氏動了動手,催促道:“快去吧,祖母也有些累了。”
裴君便起身離開。
宋管家就候在前院,一見她出來,便上前稟報道:“將軍,姑爺、魯郎將、宋郎將他們在金風玉露樓與人起了衝突,還傷了人……”
“還有康裕?”裴君皺眉,教人備馬車,就穿著一身常服,披著一件大氅便打算出門。
宋乾、魯陽等人全都被關在禦史台大牢,裴君問清楚受傷之人的情況,沒管惹事的下屬,打算先去看受傷的人。
路上,裴君得知另一方人竟然有原先的三駙馬,且受重傷的人竟是即將要參加春闈的舉子,而且還是個四品官之子,便知道這事兒無法善了。
崔修哲雖然被逐出了崔家嫡支,可崔家暗地裡還在照顧,只是身邊兒簇擁的人早已不是當初那些身份頗高的一群人,而是一些家世低微或者本身不足的人。
他確實落魄了很多,可這次的衝突,聽說雖然是崔修哲一行人先過去理論,先動手的卻是魯陽,又下手這般重,首先便理虧……
裴君考慮到這些,忽然想到,她若是親自過去,便有將此事攬在身的嫌疑,且擴大了問題,難保不會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於是裴君命人改道去金吾衛衙門,又派了人去詢問。
羅康裕由於沒參與毆鬥過程,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說明清楚,便得了自由離開禦史台。
他得知將軍在金吾衛衙門,便也前往衙門。
事實上,羅康裕帶著一群醉鬼,根本問不出什麽,而金風玉露樓那些圍觀的人看見的,也都是鬧起來之後魯陽等人動手的場面。
是以口風幾乎是一邊兒倒,就是魯陽等人醉酒太過吵鬧,崔修哲等人過來提醒,一言不合,魯陽、宋乾等人便動了手。
“將軍,信國公府和安平侯府都派人去禦史台大牢打點了,所幸未傷及性命,其他的不妨等明日他們酒醒了再說。”
裴君冷靜道:“人都打了,便是酒醒,能改變什麽。”
羅康裕有些自責,“我若是看住他們,想必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與你何乾?他們顯然是忘了當年吃過的苦頭,記吃不記打的人,就得受教訓。”裴君這般說,就代表她其實是生氣的。
她也確實該生氣,畢竟是不計前嫌廢了心調教的下屬,他們卻醉酒鬧事,這讓裴君有種一番心血喂了狗的不悅。
但裴君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又覺得魯陽和宋乾實在不像是會衝動至此的人,總覺得有些違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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