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二老爺呆住,從沒想過兒子已經能夠輕而易舉地反抗他。
魯陽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咬緊牙關看著父親,隨後一腳踹開礙事的椅子,咣當摔上門,留魯二老爺扶著書案回不過神。
而魯陽離開國公府後,也沒讓隨從跟著,漫步目的地在街上晃蕩,眼瞅著就要到宵禁的時間,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金吾衛衙門外。
金吾衛的大門已經關上,但魯陽知道,他只要輕輕敲響,門便會打開。
魯陽卻邁不開腿,坐在台階上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出神。
“嘎吱——”
“魯校尉?”
魯陽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道:“我路過。”然後就要走。
那金吾衛立即叫住他:“將軍說了,您要是還想進金吾衛,得把廳堂裡撕碎的紙全都撿起來,還得再罰多抄一遍兵書。”
魯陽站在原地不動,眼神掙扎。
那金吾衛冷得很,如今也不怕他,直接走出大門,拉扯著魯陽進去。
魯陽半推半就地,也就踏進了金吾衛大門。
那金吾衛拉他進去,就不再管他,轉身回到值夜房裡,鑽進被窩。
其他人聽到外頭的動靜,問他:“是魯校尉嗎?”
開門的金吾衛點頭,“可不是,將軍可真是料事如神,我出去一瞧,魯校尉就在門外,我伸手拉他,魯校尉也沒抗拒。”
幾個人一聽,全都笑起來。
門外,“路過”的魯校尉臉漲得通紅:“……”
但是進都進來了,臉已經丟沒,讓他再走是不可能的。
魯陽隻得離開值夜房外,去廳堂撿紙片。
第59章 英雄“救”美
崔阜生日當日, 裴君親自送祖母和妹妹到三公主府。
過門不入有些失禮,裴君便進入公主府內與三公主問好,順便解釋他們來得早的原因:“我們家老夫人和七娘到京城後頭一遭出門做客, 我本該陪同的,不過金吾衛月初事忙, 只能勞三公主照料了。”
“裴將軍客氣, 在我府裡, 隻管放心老夫人和七娘子。”三公主對裴君的態度極其友善, “而且老夫人真性情,上次我去府上拜訪,與老夫人相談甚歡,阜兒與府上護衛也玩兒的好。”
老郭氏與三公主對視,含笑點頭。
三公主又拉過躲在她身後的崔阜, 笑著催促:“阜兒, 快拜見裴將軍, 裴將軍還有正事, 稍後就走了。”
崔阜害羞極了,根本不敢抬頭。
三公主無奈, “他性子是有些靦腆,裴將軍莫見怪。”
裴君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說:“小郎君健康平安便好。”
這也是三公主的期望, 三公主摸摸兒子的頭, 不再逼著他,轉而問道:“我聽說四妹妹生病了,不知她如今身體如何?若四妹妹身體無礙,有她陪同老夫人和七娘子,裴將軍便不必如此掛念了。”
裴君道:“怨不得四公主, 是我未曾照顧好她。”
三公主笑道:“我已經聽說了,恰巧你們出門遊玩兒,回京時趕上大雨,也怨不得裴將軍,裴將軍莫要自責。”
這是裴君廣而告之的托詞,裴君彎了彎嘴角,敷衍過去,便提出告辭。
三公主自然不攔,只是又低頭對崔阜道:“阜兒,裴將軍要走了,跟裴將軍行禮告別。”
崔阜抬頭悄悄看了一眼裴君,視線與她對上,馬上便害羞地收回來。然後小手舉起,躬身行禮,只是聲音十分小,聽不清他說什麽。
不過小孩子奶聲奶氣、乖巧的模樣便足夠可愛,裴君溫和地應聲,與祖母、妹妹告別後,便離開正堂。
她走到外院時,正好撞見了三駙馬。
三駙馬如今氣質陰鬱,不見先前的意氣風發,看見裴君便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陰陽怪氣道:“這不是裴將軍嗎?竟然能見到裴將軍這樣的大英雄,真是蓬蓽生輝。”
人與我為善,我與人為善。
若有人態度惡劣,裴君也沒必要笑臉相迎,遂冷淡地看向三駙馬,“三駙馬過獎。”
三駙馬忍不住嘲諷:“裴將軍一向這麽囂張嗎?”
裴君的時間不是用來跟無謂之人爭長短的,徑直繞開,走到三駙馬身邊時稍稍停頓,道:“若這便是囂張……是,我一向如此囂張。”
三駙馬聞言,瞪著裴君離去的背影,眼神變得極陰沉。
今日是本月金吾衛校尉比武最後一天的比武,上個月裴君沒能親眼目睹,這一次全程都看著。
丁高義、雷興業、郭響三人實力強勁,但並沒有出現上一次比武時無人選擇的情況,反倒有金吾衛明知不敵,依舊上前討教。
裴君樂見於此,觀戰結束後會親自叫輸掉的金吾衛到跟前來指點,讓他們有目的地訓練自己,也讓其他跟他們有類似問題的金吾衛能夠借鑒。
待到本月的比武徹底結束,只有兩個人挑戰成功,換下兩個校尉。
而魯陽、宋乾、羅康裕三人依舊守住了校尉一職,婁至則是在第三輪時挑戰失敗。
能夠走到這一步的金吾衛,離校尉或許只有一步或者半步之遙,但就是這一步、半步,那十八個校尉也有可能像是無法跨越的大山一樣立在他們面前。
當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時候,突破變得極難,他們可能又會漸漸喪失動力……
裴君站在眾人之前,背手而立,道:“成為金吾衛校尉,只是一個開始,代表你們有實力、有可能更上一層樓,但金吾衛不是你們所有人的終點,全軍大比便是我給你們力爭上遊的另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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