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珈也靈慧,主動說起老太太應該愛聽的話:“您也該多喝些補湯,不如今日就到隔壁嘗嘗我那兒廚子的手藝,我還給您和七娘專門收拾了屋子, 若不是我生病, 早就想請您過去住呢。”
老郭氏喜笑顏開, “公主有心了, 咱們這麽近,那還用特地收拾屋子呢?”
“應當的, 而且公主府的小花園裡有一株梅花,您若是有雅興,待到冬日裡梅花盛開, 也可以去賞梅。”
老郭氏可不是有雅興的人, 但四公主如此說,她便爽快地應下來。
秦珈也沒忽略文靜的裴嬋,“妹妹,過幾日我要出門赴宴,想帶你一同去, 也為你選了些首飾。”她說著,衝侍女闌夢招招手。
闌夢抱著一個妝奩走到裴嬋跟前,打開,恭敬地送上。
裴嬋一看裡面滿滿當當的名貴首飾,不好意思地推辭,“公主,這太貴重了。”
秦珈給闌夢使了個眼色,隨後笑道:“我與將軍成親,便是你的嫂嫂,不過是些小玩意兒,你還與我見外不成?”
老郭氏對裴嬋道:“嬋兒,既是公主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如此,裴嬋便不再推拒,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謝。
秦珈陪著老郭氏說了好一會兒話,與她們約好晚膳在公主府用,便提出回府準備。
老郭氏是長輩,便由裴嬋送她到外院。
傍晚裴君回來,老郭氏親自與她說了四公主的邀約,讓她換一身衣服便一同過去。
“四公主原也邀請了阿酒,不過阿酒說她不想打擾咱們一家人,你稍後勸勸她,她跟咱們就是一家人,實在不必太過外道。”
裴君聽後,沉吟片刻,道:“祖母,我想請幾個見證人,正式認阿酒為義妹。”
老郭氏一喜,“這是好事啊,阿酒是個好姑娘,你早就該這麽做,沒得白白耽誤人家名聲。”
當初在戰場上,確實同住更穩妥,但是阿酒的名聲受損是事實,所以裴君才提出那兩個建議。
當時阿酒拒絕,明顯是有難言之隱。裴君考慮過,以阿酒的性子,約莫是有什麽麻煩之處不想她為難。
當初她打算解甲歸田,因此提過便罷,如今她們都留在京城,必須對阿酒有個妥善的交代。
是以裴君換下金吾衛軍服之後,並沒有立即去公主府,而是來到藥房。
阿酒正在交代侍女如何照顧這些藥材,見到她過來,揮揮手教侍女離開,笑著問:“您怎麽還在府裡?”
裴君瞧她說著話,抓藥的動作絲毫不亂,便尋了個不礙事的地方站定,問道:“阿酒,你要走了嗎?”
阿酒手一頓,隨即笑道:“我爹知道我要回他的醫館,一直盼著呢,如今公主的身體大好,我便該搬出去了。”
裴君早就有準備,沉默片刻,道:“待我休沐,擺幾桌酒,請木軍醫、曹老虎他們過來,你我正式結為義兄妹吧。”
“將軍?!”阿酒急急道,“不行的。”
裴君問:“為何?”
“我……”阿酒想說,可話到嘴邊又止住。
“阿酒,如若你是有所擔憂,其實不必。”
裴君走近她,拿起帕子為她擦拭額頭上的細汗,柔聲道:“阿酒,我想做你義兄,想照顧你,你只要不怕我的身份有一日會連累你,所有的一切,皆交給我便是。”
阿酒連忙搖頭,“將軍,我怎麽會怕您連累我?只是……”
只是她不想將軍什麽都不知道便做此決定,可說出壓在心底多年的事,她還沒準備好。
於是阿酒道:“將軍,您再給我些時間,我將我的決定告訴你。”
裴君笑道:“好,不過你要記得,我有能力庇護你。我護著的人,便是我的弱點,也沒人敢隨便動。”
裴將軍是一個強大的人,無關性別。
可她又溫柔之極……
阿酒仰慕地看著她:“將軍,遇見您,是阿酒最大的幸運。”
她又如何不幸運呢?
裴君笑著搖頭,轉而道:“你不願意去公主府赴宴,我不勉強你,可不許是因為與我們見外,知道嗎?”
阿酒輕輕哼了一聲,“我隻與您說,我討厭四公主,不想與她同席。”
“即便討厭還如此用心地醫治?”
“我只是為了將軍。”
裴君輕笑,食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那是因為阿酒你善良,有醫德。”
阿酒別扭、不好意思地扭開臉,“您快走吧,莫要再藥房裡耽擱了。”
裴君確實該過去了,便與她道別出去。
裴君確實耽擱了一點時間,到公主府後與公主、祖母歉道:“與阿酒說了會兒話,來晚了。”
秦珈在她面前,並不如只在老郭氏和裴嬋面前時從容,略顯沉靜地表示不介意。
老郭氏更是不會在其他人面前說孫子什麽,隻問道:“你沒勸阿酒過來?”
裴君沒回答,反而道:“祖母,阿酒要搬出府了。”
老郭氏一聽,哪還記著一席飯菜的事兒,緊張道:“這,你答應了?”
一句話便轉移了老郭氏的注意力。
裴君入席,坐在四公主對面,提起茶壺親手為她們倒茶。
老郭氏見她如此,心急道:“你還有心思喝茶!”
“祖母,這不是你我早就有數的嗎?而且阿酒也有家人,她已經為我辛苦多年,我實在不能再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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