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高高?”愣了一會兒,腦中閃過喻聞錚幻化而出的黑皮少年,桃劍舒面色有些尷尬,“哦,他啊……畢竟是散修,來無影去無蹤的,我也不知道他現下去了哪兒……”
桃劍舒面上有些躲閃的神色自然逃不過一眾人的目光,見此,桃秉淵稍微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從沉劍宗仙盟大會將近尾聲,也確實在未見到過那小子,那人是個狂妄的,舒兒能與他早些分道揚鑣,也算一件好事。
桃秉淵還不知道,自己眼中那個狂妄的小子,此時就坐在八仙桌邊,微眯著一雙冷淡的眼眸,不悅地看著桃劍舒。
修長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扣了扣,喻聞錚似笑非笑道:“哦?小少主當真不認得嗎?”
他含著探究的目光幾乎是在無聲斥責桃劍舒,“本座記得小少主在沉劍宗說過,對那人——最是喜歡不過。”
桃劍舒有些僵硬的握著手裡的筷子,乾巴巴笑,“是嗎?不記得了……”
聞言,桃秉淵也忽然想起那一日在房中,那高個小子大大方方說出同吃同睡這樣的話來,面上有些不好看,咳了幾聲打斷這個話題。
“來,先不說這些,用飯。”
眾人便安安靜靜吃起飯來,氣氛沉默得極其詭異,甚至比桃劍舒與梁鳳霖才進來時還要尷尬許多。
吃到一半時,忽然有弟子急匆匆跑了進來,神色焦急地附在桃秉淵耳邊說了什麽。
桃秉淵起初只是正了神色,只是越往後聽,眉頭越是擰了起來,最後更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八仙桌上。
“豈有此理!”
那弟子退下之後,眾人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先是青華皺起眉頭問:“出了什麽事?”
桃秉淵神色凝重,面色沉沉深吸了幾口氣,才低著聲音道:“沉劍宗……沒了。”
“什麽?!”桌邊幾乎是有兩三道聲音如此異口同聲的問。
知曉原著中沒有這一段的桃劍舒幾乎是最震驚的,“沒了……是什麽意思?”
“唉——”桃秉淵又是重重歎了一聲,“昨夜忽有惡妖聯合趁夜襲擊,將沉劍宗近千名弟子屠剩百余人,宗門也被燒了個乾淨。”
“怎麽可能?”
桃劍舒久久在震驚中緩不過神來。
第42章 這麽晚出來做什麽?……
沉劍宗可不是什麽小宗門, 那可是幾百年前就建下的大宗,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被覆滅?
喻聞錚才離開沉劍宗約摸半月,就出了這麽一件大事, 桃劍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分擔憂, 心裡突突的跳。
放下手裡的筷子,她道:“也不是說還上了百余人嗎?那怎麽能叫沒了呢?難道……”
她被自己的猜測驚的愣了一會兒, 好半天才近乎自言自語,“難道是嶽宗主……”
“嶽宗主沒事。”桃秉淵給了眾人一記定心丸, 解釋道:“那百余名弟子,雖幸免於災禍,可事發之後,嶽宗主與覃長老有了分歧,那些弟子都隨覃長老去了。”
“覃靖渠?”
桃劍舒不由得皺起了眉。
覃靖渠在沉劍宗中何時有那麽大的威望?
況且就以他的品性, 先前還總是難為喻聞錚,那些弟子緣何……
她在心下如是想著, 心情原本憤憤, 只是想到喻聞錚與沉劍宗的關系時, 心下忽然湧起一股了然的沉重。
那些弟子之所以會突然轉投覃靖渠之下,或許並非偶然——
喻聞錚守約庇護沉劍宗時,眾弟子雖懼他是妖,可更將他視為鎮宗之妖。
而眼下,他與沉劍宗再無瓜葛, 在那些弟子眼裡, 喻聞錚便與其他的妖再無分別,甚至還被不少人歸為與嗽月一般棘手的凶惡大妖。
可以肯定的是,盡管嶽宗主並不信任喻聞錚,但相比覃靖渠而言, 他與喻聞錚的關系始終要更密切些。
喻聞錚隨桃劍舒過來清松門之後,沉劍宗中眾人對他的評價愈發難聽,嶽宗主自然也受了一些牽連。
暫且拋開這背後有沒有野心勃勃的覃靖渠的推波助瀾,光從這件事來看,這擁有百年根基的沉劍宗,確實是從骨子裡腐爛透了。
喻聞錚在沉劍宗那段時日裡,嶽宗主的威望竟還是最穩固的,他的地位不過是借了所疑之人的光。
多諷刺啊。
桃劍舒如是想著,下意識抬眸朝喻聞錚看去。
喻聞錚神色未變,神態風輕雲淡,如果桃劍舒並未發現他眼底的那抹陰鬱,幾乎要以為他並不在意這件事。
桃劍舒看著,不免有些揪心。
這時,忽然聽青華開了口:“那宋意呢?我記得他很是忠心於嶽宗主,總不會如此不分輕重。”
“他倒是沒跟著覃長老離開。”桃秉淵說著,凝重的神色沒有放松,轉而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但他為了他那個小徒弟,眼下也不知道到了何處。”
聞言,桃劍舒心中焦慮更甚了。
果然,只聽桃秉淵歎了一口氣,斟酌著壓低聲音道:“他那小徒弟……是只花妖。”
“ 妖?”梁鳳霖的反應最大,很是難以置信的樣子,“那姑娘看著安安靜靜的,也不像是會乾出傷天害理事情的妖啊……難道夜襲的事與他她關?”
“你先坐下!”桃秉淵也是被這件事擾得一時亂的情緒,“與她有沒有關暫且沒個定論,只不過,此時她確實是眾矢之的了……覃靖渠正領著弟子追殺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