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他們後山就經常發生死人的事情,後來村裡的長輩就不許人去了,只是到了現在,很多人也沒有這些顧忌了,經常出入後山,尤其是張松明。
“松明不就是經常去山裡嗎?還經常從山裡挖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回來……”
張松明大學就是學園林專業的,他回村之後,村裡的人就經常看見他去山上,只是一直以來也沒出什麽事,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麽,現在聽薑葉這麽說,他們卻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看來,松明是在山裡不小心中了瘴氣了。
對此,薑葉輕笑,道:“這倒不一定……”
到底是不是在山裡中的瘴氣,這還有待考據了。
她沒說的是,瘴毒可不是自然形成的,瘴毒的確是只會出現在草木繁盛的森林之中,但是這個因果關系,卻是反了,其實是有瘴毒的地方,草木才會格外的繁盛,而瘴毒,卻又是另外一種生物產生的,一種名為“山魅”的生物。
張松明的那個妻子,究竟是山魅,還是另外一種與山魅有關的生物呢?
這倒是讓薑葉好奇了。
張爺爺看了一眼昏迷的張松明,問:“薑薑,那松明他現在怎麽樣了?”
薑葉道:“我幫他清理了一下體內的瘴毒,逼出了一些來,但是卻還有一些余毒在他體內,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慢慢清楚掉。對了,再過不久,他應該就能醒過來了,不過醒過來,身體應該會很虛弱。”
聞言,大家都有些高興,有人摸了摸張松明的心跳,果然發現剛才還跳動緩慢的心跳,已經變得強健起來,一下一下的,跳動得很有力量。
“沒事就好了!”
“唉,可真是嚇了我一身冷汗啊,你說松明這孩子還這麽小了,要是真這麽去了,我百年之後去了地底下,都沒臉去見他父母了。”
“就是啊,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嬸嬸的,非但沒有照顧好他,反倒讓他照看我們這麽多年了……”
“好在有驚無險……薑小姐,謝謝你啊。”
大家說著說著,又謝到了薑葉身上,對於薑葉說的什麽瘴毒不瘴毒的,好多人聽得是雲裡霧裡的,但是有一點他們卻是清楚了,那就是是薑葉救了他們家松明的命,那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了。
天色已經晚了,張爺爺讓張奶奶帶著薑葉他們去休息,而張松明這邊,則是由幾個年輕人留下來照看著。
到了半夜,此時已經是萬籟俱寂,鄉下不同於大城市,一入夜就十分安靜,外邊也沒有城市的燈火通明,是純粹的夜色,人們睡得也早,因此隻偶爾能聽見一些雞鳴狗叫的聲音。
而在村子的後山中,樹影重重中,有霧氣升起,無形的鬼魅在穿梭低語中。
“它回來了……回來了……”
“在哪了?”
“東邊的那座山上了,聽說她養的那個人類不大好了,她正在想辦法救他了,嘔盡了心血,也不知道圖什麽。”
“唉,人類有什麽好的?它就跟著了魔一樣,就這樣和我們一起在這森林中自在快活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去人類世界呢?”
山魅們絮絮低語著,隨著霧氣遊動,來到了東邊的那座山上。
此時的山裡卻比外邊明亮,像是螢火蟲一般閃爍著光亮的飛蟲穿梭在森林之中,身後拖著淡淡的光帶,將四周照得分明。
有淡淡的霧氣漂浮在四周,茂盛的花草伸出嫩芽花苞,不過瞬間便怒放。仔細看去,便見這四周花草蔥蘢,無數花朵簇擁在一起,每一朵都開得極為的曼妙動人,有許多人類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肆意生長著,就像是濃豔的一副春景,姹紫嫣紅的。
一道身影蹲在一處,卻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模樣秀淨淡雅到了極點,是極致的清麗,卻又透著一種無害的純潔。
此時她蹲在一株花前,是一株正打著花苞的花,花瓣緊閉著,還沒開放。
她看了一眼這朵花苞,將左手伸出來,卻見她左手手腕上一片斑駁的刀痕,卻是不知道有多少傷痕,一道疊著一道,有的還冒著血,有的卻已經結了痂,對著這樣一個遍布傷痕的手腕,她卻是面色不變的用右手拿起一把刀來,然後狠狠的往手腕上一劃,瞬間她就在受傷割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傷口。
滴答!
紫紅的血液瞬間就流了出來,滴滴答答的滴落在那朵花苞上。
有霧氣飄過來,帶著一陣風,無聲的纏繞在她身邊。
“你這又是何必呢?再這樣下去,你會消失的!”
“那不過是一個人類,死了就死了,你何必苦心要救他?他就那麽好?”
“是啊,你放棄吧,他救不活的,現在也不過是在苟延殘喘,你這樣只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
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傳到耳中,帶著急切。
葉草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傷口處的血只有一開始割開冒出來一些,但是她體內的血似乎已經不足了,隻流了一會兒,就不流了,見狀,她只能狠狠心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
“我沒辦法,我只有這樣能救他……”她說。
她的血對於人類來說有毒,只能借靠著以自己鮮血來澆灌鮮花,將自己的靈氣澆在花中,然後再靠著蘊藏在花草裡的生機,有一種平和無害的方式去穩住張松明的那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