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些紙燕子張開,擋在了老爺子身前,有東西快速的擊打在上邊,攻擊盡數被攔下。
薛凱看了一眼,伸手拿出一張紙來,點燃了,一團火光亮起來,也照清楚了那些攻擊——你把是緊密如網,不斷伸過來的一道道殘影,是鳴蛙的朝獵物卷來的舌頭。
“呱!”
一聲蛙鳴聲響了起來,這就像是一個開關,旋即,無數蛙鳴聲響起。
薛凱小心往下看了一眼。
這洞穴裡邊也長滿了他們在地底下看見的那種矮胖的小蘑菇,散發著幽幽綠光,光芒並不算亮,深坑底下看上去仍然黝黑,只能看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著一樣。
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讓他們站,薛老爺子站在最前邊,再往前走一步,稍不注意,就要栽入這個深坑中。
老爺子神色不變,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底下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不斷蠕動的深坑,伸手往紙燕子上一抹。
下一面,只見他手中張開的紙燕子,瞬間翻轉旋轉,薄薄的紙張,在這一刻化作了最鋒利的利刃,或者說是,成為了無數鋒利細小的刀片。
——空中有零星的血液濺開,只聽刷刷刷的聲音,那是利刃切割某種軟物的聲音。
一條條鮮紅窄小的舌頭,眨眼間便被割裂成了無數截,有的拋落在了深坑中,有的濺落在薛凱他們的腳下,那一截鮮紅的被割斷的舌頭,甚至還在生理性的蠕動著。
薛凱低頭看了一眼。
所以說,果然,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手段還是了得。
深坑中有沉悶的、不屬於人類的慘叫聲傳來,是呱呱呱的蛙鳴聲。
薛凱手裡的白紙燒盡,差點燒到了手,他的手抖了一下,把燒得差不多的紙扔了下去,還未落到下邊,火光就已經熄滅了。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視線裡明晃晃的寫著兩個字:“沒用!”
他老人家伸手在口袋裡掏了一下,拿出一個紙疊好的紙飛機來,然後,手指在紙飛機的“腦袋”處抹了一下,一瞬間,只見漆黑的空間中一點亮光燃起,紙飛機從“腦袋”處開始燃燒起來,旋即便被老爺子扔了出去。
噗!
紙飛機張開兩邊的“翅膀”,翅膀微微顫動飛舞,雙翅宛若滑翔翼,在空中輕而順暢的滑過,輕而易舉的酒飛落在了深坑上方。
火焰將它徹底吞沒,它周身沐浴中火光,在深坑上方不斷盤旋飛舞,火光將深坑中的景象也照了個清楚。
“嘶!”
薛凱身後有人倒抽了口冷氣,喃喃:“好多鳴蛙……”
這深坑不知道有多大,一眼看過去,只能看見或大或小,密密麻麻蹲在坑裡的一群鳴蛙,看得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過比起薛凱他們在外邊看到的,最大有人那麽高大的鳴蛙,這裡邊的鳴蛙顯然要小很多,最大的也不過半人那麽高大。
它們你壓著我、我踩著你,像是一灘爛泥糾纏存在於這個深坑中,讓人作嘔。
他們一同進來的人探頭看了一眼,低聲討論了起來,道:“看來這裡應該是那個鄒明生喂養鳴蛙的大本營了。”
“我看底下還有很多小的,還沒長大,加起來最起碼有上萬隻吧!”
“我們已經殺了那麽多了,沒想到這裡邊還有這麽多。”
這麽多的鳴蛙,真的等它們長大了,肯定又是一場禍患,還好被他們發現了。
這個深坑像是一個圓柱形,四周能看見密密麻麻,。
薛凱看了對面一眼,只見對面的石壁上也分布著大大小小,宛若篩子眼的洞眼,大的很大,小的也很小,它們不均勻的分布在四周的石壁上,他忍不住低頭思考起來。
他們這一面的洞眼是通往懸崖外邊,那他們對面的洞眼……又是通往什麽地方?
薛凱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對面的洞眼,是通往地下的,也就是界壁所在的地方,這樣,也就能解釋當時他們在地底下遇到的那些鳴蛙,是從哪裡來的了,大約就是從這裡跑下去的吧吧。
“讓人拿點汽油來,把這些東西給燒了。”薛老爺子吩咐。
這深坑裡的鳴蛙體積都不大,顯然是還沒長大的,大概已經長大的鳴蛙,早就從坑裡出來了,只剩下這些老弱病殘還留在深坑裡,而且很顯然,這些東西對活人有很強的攻擊性,說不定還會吃人。
這樣吃人的怪物,一把火燒了乾淨才是最適合的。
很快的,等汽油備好,就有人拿來一桶一桶的倒在這深坑裡,而後一點火星扔下去,瞬間整個深坑就劇烈的燃燒了起來,大火衝天。
薛凱他們早就已經退了出去。
在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江林村的人只聽一聲巨響,抬眼看去,便看見整個懸崖轟然倒塌的一幕,碎石亂飛,盡數砸向底下的大海之中。此時,隱約還能看見衝天的火焰,伴隨著濃烈的黑色煙霧。
薛凱驚訝過後,卻並不覺得意外。
那懸崖中間早就被掏空了,斷裂倒塌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現在崩塌,總好過以後不知道在哪一日崩壞來得好。
砸落下來的石頭落在海中,不一會兒就被海浪卷入海中,等到第二日江林村的人起來,就發現那裡只剩下斷裂的一截懸崖,懸崖底下倒是多了一大堆被燒得漆黑的石頭。
毛文書的無頭鬼魂還在懸崖那邊徘徊不去,這回不僅是毛雨生他們看見了,村裡的其他人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