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薛雲她大伯二伯他們和薑葉說著話,而薛雲落後兩步,和她媽在說。
“我看外邊多了幾輛車,又是誰來了?”薛雲問。
打從她爺爺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出去,今天他們家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最後她大伯直接全給拒絕了,不許人進來了,可是現在門口那裡卻停著一輛車,也不知道是誰來了。
薛雲她媽媽道:“是會長了。”
“會長?”
“嗯,他聽說你爺爺和小叔受傷的事情,特意從他家裡趕來的,你們要是早一點,還能和他們碰上了。”
薛雲神色黯然,道:“讓會長他費心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薛凱的臥室,薛凱和薛老爺子都在這裡——薛凱受傷嚴重,心口直接被挖去一個大洞,實在是不宜挪動,因此他們便將薛老爺子抬到了這邊,也是防止顧了這邊顧不了那邊。
蒙遲意站在門口那裡,著急的來回踱步,看見薑葉,忙驚喜的迎了過來:“薑小姐!”
當初蒙遲意被薑葉吊在半空中,心中恨恨,對薑葉頗為不忿,可是此時薛凱傷成這樣,他也顧不得其他恩怨了,只希望薑葉真的能救薛凱他們才好。
而他這一生大喊,屋裡的人也聽到了聲音,正坐在薛凱床邊,關心查看薛凱身體情況的會長眼中幽光閃動。
蒙遲意已經帶著薑葉他們走進屋來了,此時著急的道:“薛小姐,您快看看薛凱的情況!”
他一路引著薑葉到了薛凱床邊,此時站在床邊的人自然的移開了位置,一截衣角闖入他們的視線,殷盛神態自然的抬起頭來,看向衣角的主人,然後,臉上的表情當即一僵。
——那是一個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頭上是一頭漂亮烏黑的長發,被高高的束起來,上邊插著一根玉簪,卻沒有一點女氣,個人氣質孤高清冷,宛若皎皎明月,讓人難以親近,望而生畏。
殷盛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身上,完全移不開目光,此時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他,怎麽會是他?薑衍之!怎麽會是他?
薑小姐?
是了,都姓薑,他早該想到的。
而就在他腦海中一片混亂的時候,被他盯著的人似有所感,突然朝著他看過來。
殷盛猛的移開視線,整個人表情看上去正常,但是只有他身邊的秘書感覺到了他身體的顫抖,忍不住目光驚異的看著他,小聲問:“會長,您怎麽了?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殷盛垂下眼,將手握成拳抵在嘴邊,低低咳嗽了兩聲,道:“我的確是有些不太舒服……”
聞言,秘書立刻道:“那我們就先回去吧,您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麽忙,想來薛家的人也能理解的。”
殷盛眉頭微蹙,似乎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先離開吧……薛家的人現在擔心薛凱他們,就別打擾他們了,回頭髮個消息就行。”
說著兩人便朝著外邊走去,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只是兩人走了沒幾步,殷盛突然感應到了什麽,猛的朝身後看去。
——一片明亮的銀色迎面朝著他們劈來,宛若月光驟然落下。
殷盛大大的睜大眼睛,看起來極為病弱的身體,此時卻迸發出了讓人吃驚的力量,直接從原地消失,瞬間之後,他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的位置,可是比他更快的,還有那一片明亮的光芒,因而他不得不改變路線,身體消失,又出現在房間的另一側,面色驚慌。
秘書終於回過神來,猛的扭過頭去,大聲喝道:“是誰?”
這一道攻擊悄無聲息的,就真像是落下的月光,出現之前,誰都沒察覺到,一直到了殷盛他們面前,眾人才回過神來。然後下意識的看向薑葉。
薑葉:“……”
她舉起雙手,道:“這可不是我做的。”
她看向一旁的薑衍之,薑衍之微微往前走了一步,輕聲道:“我看見你的時候便覺得不對勁,果然……昭靈山的那個大家夥,是你招來的吧,那家夥身上的臭味,和你身上的如出一轍。”
聞言,眾人表情皆是一變,神情不一。
黃大師:這果然是薑小姐的朋友,這語氣這說法,簡直和薑小姐一模一樣,就是這位先生的語氣神情更冷一些。
而其他人則是: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
這時候,他們才第一次真正的將薑衍之看到眼裡——這樣出眾的人,沒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只是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薑葉身上,有求於她,自然有意識的忽略了她身邊的人。
而現在,薑衍之站出來,他們才發現眼前之人的氣勢,宛若刀鋒一樣凜冽。
殷盛的秘書衝過來,著急的質問:“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對會長出手?”
薑衍之沒有看他,目光一直盯著殷盛的方向,只見殷盛不斷的出現消失在四周,身後明亮、宛若一把長刀的銀白光芒追在他身後,竟是直追不放。
殷盛扭頭看了一眼,突然直接衝到屋裡的某個薛家人身邊,而後猛的消失,一瞬間,只見明亮的白光朝著薛家那人衝去,那人大驚,下意識的閉上了眼,下一秒,便感覺有一道冰冷的風從臉頰邊刮過。
他睜開眼,扭過頭,就看見那道白光竟仍是追逐在殷盛背後。
見狀,其他人臉上表情驟然又是一變,而殷盛的秘書又急又氣,竟是直接朝著薑衍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