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韻趴在櫃台前仔細看,半晌,食指一指:“那個鑰匙串還挺可愛的!”
周挽指尖稍頓。
克制住本想看向陸西驍的視線。
鑰匙串,陸西驍也有一個,藍色的。
“要粉色的嗎?”周挽輕聲問。
“嗯。”
周挽拿了一個給她,蔣韻食指勾著鑰匙串拎起看,她笑了笑,從包裡摸出鑰匙。
剛要掛上,身後忽然伸來一隻手。
陸西驍從她手裡奪過鑰匙串,丟回到周挽面前。
“砰”的一聲。
蔣韻跟他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你幹什麽!”
陸西驍揚眉:“誰準你拿了?”
“我自己贏來的!”
他伸手,兩指夾過她手上的遊戲卡,晃了晃:“老子的卡。”
“你怎麽這麽小氣!”蔣韻簡直難以置信,“帥哥這麽小氣可就不招人喜歡了!”
陸西驍嗤笑:“我缺你喜歡?”
蔣韻被他氣得不輕。
實在理解不了長這麽帥的人怎麽嘴那麽欠!
緊接著,她眼眶便紅了。
倒不是委屈想哭,單純被氣的。
蔣韻打小就這樣,一生氣眼眶就會紅。
但在周挽眼裡就不是這樣了。
論起來,她還真是看過幾個女生被陸西驍氣哭了。
抿了抿唇,她試圖打圓場,看向陸西驍,輕聲說:“你卡裡有好幾萬,鑰匙扣只要2000多的積分,不影響的。”
陸西驍側頭,看向她。
他目光淡漠又鋒利,有嘲弄,有戲謔,有冷意,有審視。
周挽招架不住他的目光,低下頭。
陸西驍輕笑了聲,意味不明:“你倒是替我大方。”
周挽想起從前他說過的那句,周挽,你以為你是誰。
是了,她以為她是誰。
蔣韻一跺腳,忍無可忍,轉身就走。
陸西驍也不去追,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一包煙,丟在櫃台,抽出一張鈔票。
周挽找他20。
他手機又震了下,蔣帆發來一條語音,他點開——
“阿驍,你跟我妹吵架了?她氣衝衝地給我打電話罵了你一通。”
周挽一愣。
……蔣帆的妹妹?
陸西驍低頭回復:“我跟她吵什麽。”
周挽:“……”
確實不算吵,單方面壓製而已。
蔣帆又回了條語音,笑著的,聽起來心情格外好:“我還頭一回見有女生說再也不想見到你的。”
陸西驍嗤笑了聲:“正好,沒見過你妹這麽煩的。”
周挽不知被這句話戳到什麽笑點,低頭翹了下嘴角,又很快克制住,抬頭,陸西驍正看著她。
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周挽不動聲色地回看他。
陸西驍將手機揣回口袋,視線沒動。
周挽頓了下,問:“你不去追嗎?”
他挑眉:“沒聽到蔣帆說的?”
“啊?”
“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追個屁。”
“……哦。”
過了幾秒,周挽覺得他這話說的不嚴謹,糾正道:“就算是你女朋友,你應該也不會追。”
陸西驍忽然笑了,跟剛才的笑不同,這回是真正意義上的笑。
他眯了眯眼:“周挽,幾天不見,你長本事了啊。”
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那話像是在懟他,周挽縮了縮脖子,又將那條跨過界限的腿收了回來,搖搖頭:“沒有。”
陸西驍想說什麽,但手機這時又響起來。
他垂眸,很輕地蹙了下眉,眼底深邃。
他轉身走到外面,接起電話,沒開口。
陸終嶽咳嗽一聲:“你在哪?”
陸西驍勾唇:“你管我在哪?”
父子之間到了這一步實在可笑。
陸終嶽說不出口親昵些的“阿驍”,陸西驍則句句帶刺。
本該是最親密的人,卻恨不得將對方刺得鮮血淋漓。
聽到他的話,陸終嶽皺眉,但強壓住心頭的火:“今天你爺爺70歲壽誕,讓你一起會老宅吃頓飯。”
陸西驍皺眉,不耐煩的樣子,但最後還是說:“知道了。”
*
陸老爺子雖已70歲,但白發很少,依舊硬朗,精神氣十足。
陸終嶽並非獨生子,他還有一個姐姐,陸啟蘭。
通常這樣的大家族產業都是留給兒子,但陸老爺子偏不是一般人,沒這樣的陳規,同樣器重女兒。
如今的陸氏集團,陸終嶽擔任總經理,親姐姐則是副總,但兩人手頭股份相同,實權也同等,最後陸氏集團將交給誰還要聽陸老爺子的。
這也是為什麽,陸終嶽無法將薑彥名正言順地帶回陸家。
他還需倚仗陸老爺子的器重。
陸西驍最後一個到老宅,席間只差他一人。
這次的誕壽並未大辦,只是家裡人一塊兒吃飯。
“阿驍,快過來。”陸老爺子衝他招手,“坐我旁邊來。”
陸老爺子退休後,平日裡隻愛些字畫,陸西驍投其所好,準備了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筆作為生日禮物。
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還是阿驍最了解我。”
陸西驍吊兒郎當地回:“誰讓這桌上就我跟您兩個閑人。”
陸終嶽沉聲:“阿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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