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又沉默了兩秒。
似乎確實如此。
可她大概是從讀書時,就習慣了江斂舟對她的獨一份,久而久之……
她似乎可能真的有一些太過理所當然了。
現在再回想起來,高中那會兒,大概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兩個人很曖昧吧?
可盛以好似從未想過那個可能——
江斂舟真的會喜歡一個人的可能。
就如同現在,盛以依舊有幾分不敢置信。
換句話說,她總覺得江斂舟這樣的人,生來高高在上,“喜歡”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會很難得。
他順風順水,想擁有什麽便能擁有什麽的時候,便很難再渴望擁有了。
她甚至抿了抿唇後:“真的不是在提前跟我演練綜藝劇本?”
江大少爺便挑了挑眉:“若我說這是在演練劇本,以後再表白,你還怎麽可能信我?”
盛以:“……”
這確實是。
他現在沒說呢,她都有些不敢信了。
盛以再度沉默兩秒後,隻覺得腦子裡亂哄哄的,最後艱難開口:“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你現在突然這樣說,我不知道該……”
江斂舟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可是,我最不缺的就是朋友,我隻缺一個女朋友。哦,還缺一個未來的妻子。”
盛以:“……”
盛以:“從你嘴裡說出來這幾個詞,讓我覺得好違和……”
江斂舟驀地笑了出來:“這樣嗎?那也沒關系,你以後多聽我說幾次就習慣了。”
盛以:“?”
拜托,我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江斂舟輕輕抬起手,而後猶豫三秒,落在了低頭沉思的女孩子的頭上,很輕盈地撫了撫。
連說話時也全都是安撫的意味,仿佛剛才太過直接的告白、那些沒有留余地的話,都再次退讓了三分一般:“沒關系的,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可以慢慢思考的,我不介意。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再說都行,我等著你。”
盛以又抿了抿唇:“萬一我想了很久,還是拒絕你了呢?”
“盛以,”江斂舟忽地揚了揚眉,眉眼間全都是他一貫的飛揚意味,“我可是江斂舟,堂堂江斂舟,你哪有什麽理由拒絕我?”
盛以:“……”
盛以一時間甚至有些無語:“你怎麽這麽自信。”
大少爺收回手,斜斜倚在樹乾上,單挑一下眉:“自信不一直都是我的優點嗎?”
這倒是。
她就沒見過江斂舟有懷疑自己的時候。
盛以面無表情的:“我今天沒直接拒絕你,是看在我們兩個人是朋友,並且還有節目要錄,拒絕了會太尷尬好吧?”
江斂舟稍點了一下頭,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似乎翻了翻通訊錄準備做什麽。
盛以:“你在幹嘛?”
江大少爺便頭也不抬的:“打電話給導演,申請再加幾次節目錄製,最好永遠錄下去,這樣你就一直沒辦法拒絕我了。”
盛以:“……”
盛以:“江!斂!舟!”
她的聲音忽然有些大,引得周圍路過的人紛紛朝他們看來。
江斂舟本人卻毫不在意一般,甚至還抬頭看向她,懶洋洋地勾了勾那雙桃花眼,應聲:“嗯,叫我做什麽?是突然覺得我的名字特別好聽,想叫一叫?”
盛以:“……”
看盛以一副無語的模樣,江斂舟堂而皇之一點頭:“那行吧,別生氣,讓你叫。來,再多叫兩聲。”
盛以:“江——狗——比——”
因為江斂舟的告白,她剛才那會兒還覺得有些不自然,又生怕她拒絕了之後,兩個人的相處方式變化太大。
但現在。
她突然領悟了。
狗比就是狗比,怎麽可能因為表個白,就不做狗比了呢?
他好像,只會更加肆無忌憚地狗比罷了。
樂器演奏的聲音漸漸變小,似乎是這一節已經合奏完,不少學生都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樂器,又從草坪奔向了各自的目的地。
實在是青春。
就連盛以看了,都忍不住在心裡如此讚歎。
這裡人來人往,大約是此時此刻明泉音樂學院裡最熱鬧喧嘩的地方。
他們兩個人已經在這裡站得足夠久,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似乎也沒必要再在這裡站下去。
兩個人便混在人群裡,跟著往琴房的方向去。
江斂舟驀地“哎呀”了一聲,盛以偏頭看他。
大少爺慘兮兮地斂著眉:“好像左腳崴到了。”
說著,他邊朝著盛以伸出胳膊,“扶我一下吧,親愛的老同桌。”
盛以垂眸看了一眼:“那是右腳。”
江斂舟:“……”
盛以,“白癡嗎你?還妄圖欺騙研究人體的我?”
這倒是。
畢竟盛以一個學畫畫的,如此專心畫了這麽多年,肯定對人體頗有研究,崴腳的姿勢怕是也看過很多遍。
但江斂舟嘛,一向最擅長的就是曲解人意:“什麽?你說要研究我的人體?”
盛以:“……”
江大少爺便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來:“也……也不是不行,但先說好,研究完你可得負責。”
盛以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