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穆白筠順著他的意思,沿街停下車。
WOEI招標會舉辦在即,多少競爭對手虎視眈眈盯著。她送溫沐澤上班,勢必會惹來閑話。
目送新婚丈夫漸行漸遠,穆白筠收回視線,心情複雜。
剛才那個瞬間,她坐在車裡望著溫沐澤過馬路,突然有種‘一夜荒唐後,富婆送美貌男大學生去學校’的既視感。
救命…
穆白筠後知後覺想到,她提出的要求,開出的條件,兩人之間各取所需的婚姻。
——可不就是包養嗎?
“包養就包養吧。”穆白筠放棄掙扎,挫敗地嘟囔,“反正我不虧。”
**
穆氏集團辦公大樓內,前台兩位小姐姐竊竊私語。
“第幾天了?”
“第三天了。”
需要刷工作證才能進入的安全門外,守著一個落魄頹唐的男人,已經呆在那兒整整三天了。
保安把他趕走,沒過幾分鍾,男人又回到原來位置。用全世界都欠他錢的表情,盯著來來往往上班的員工。
可憐的社畜正常上下班,卻冷不防對上哀怨的眼神,心理陰影無限大。
前兩天還好。
到第三天,他身上那件衣服髒兮兮的,胡子拉碴,渾身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冬天溫度低,他站在那兒,臉凍得青紫,比恐怖片還恐怖。
穆白筠下車時換上高跟鞋,優雅地撩了把頭髮,從挎包裡拿出工作證。
“老婆!”旁邊傳來沙啞撕裂的叫聲。
她毫無防備,手抖了下,工作證掉到腳邊。
那個乞丐般的男人立刻撲過來,搶走工作證,緊緊抱住她的腿。
“我錯了,你原諒我。”男人姿態卑微,舍棄尊嚴跪在她腳步,賭咒發誓保證下次絕不再犯。
穆白筠這才認出來,這個眼眶凹陷,頭髮油膩,渾身髒兮兮的男人,竟然是差點成為她未婚夫的馮熙。
——我當初眼瞎了嗎?
穆白筠質問自己。
“放開。”穆白筠費了許多力氣,才掙脫馮熙的桎梏。
她皺著眉,一臉嫌惡,居高臨下俯視他。
“求我原諒?你配嗎?”
馮熙搖搖晃晃站起來,還想往她身上撲,嘴裡胡亂解釋道,“對不起,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
聽到他的狡辯,穆白筠氣過頭,竟然笑出聲來。
“馮熙,你說的是人話嗎?”縱使穆白筠教養再好,也差點罵出髒話。她深深呼吸兩次,開始跟馮熙對線,“到現在你還沒搞清楚自己錯在哪裡。上一段感情還沒有結束,你就轉過頭追求我。跟我交往期間,還一直跟前任藕斷絲連。”
“同時傷害兩個喜歡你的人,你不覺得惡心嗎?”穆白筠再退一步,提高聲調命令,“別過來!”
馮熙跟她交往四年,第一次看到穆白筠這麽生氣的樣子,停住腳步愣在原地。
穆白筠確實被他惡心到了,覺得距離還是太近,又向後退兩步。
辦公樓外有幾層台階。
穆白筠沒注意,鞋跟一下子踩空,身體突然失去平衡,整個身體往後倒。
“小心!”遠處保安大哥連忙喊話。
距離她最近的馮熙,伸出手要拉她。
手剛抬起來,突然又縮回去,謹慎的保持跟她的距離,生怕被碰瓷。
穆白筠身體懸空,她嚇得閉上眼睛,感覺到熟悉的無力感。
頭部動過手術的位置,悶悶的疼。
醫生說過,腦部的外傷多多少少會留下後遺症。讓她生活中千萬小心,盡量避免摔倒或者碰傷。
穆白筠閉起眼睛,近乎絕望般恐懼著。
“你沒事吧?”
預想中的痛處和狼狽並沒有降臨,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早就下車的溫沐澤從天而降,左手穩穩扶住她肩膀,右手安撫性的默默她柔軟的長發。
“看來沒事。”
“你怎麽來了?”穆白筠眨了下眼睛,呆呆問。
“我的手機被你拿走了。”
穆白筠打開包,溫沐澤的手機果然躺在裡面。
“抱歉,忘記還給你了。”
馮熙看見突然出現在穆白筠身邊的小白臉,頓時警鍾大作。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纏著我老婆?”馮熙指著溫沐澤,憤怒地質問。
溫沐澤依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沒有看他,自顧自從穆白筠手裡接過手機。
“你快進去上班吧。”
“好,但是我的工作證……”穆白筠瞥了眼馮熙攥在手裡,用於要挾她的工作證。
好髒,不太想要了。
溫沐澤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沒有工作證進不去嗎?我給嶽父打個電話,讓他下來接你。”
他聲音不算大,正好能讓馮熙聽清楚。
馮熙被當成空氣,更加憤怒,厲聲警告溫沐澤,“離我老婆遠點,聽見沒。”
聽見他無能狂怒的嘶吼,溫沐澤總算給出一點反應。
他用自己那張清純至極的學生臉,無辜地問了句,“你老婆是誰?”
“小子你裝什麽傻?我老婆是穆白筠!”
溫沐澤轉向穆白筠,分明沒多少表情。
可他長得好看,偏生透出惹人憐愛的氣質。
“老婆。”他悠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