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晏寒來轉身離開,謝星搖隨之起身,向屋內四人禮貌頷首:“我嗅覺味覺都很敏銳,打小就吃不得苦味。還有——”
謝星搖:“方才離去的公子所說不錯,別院設計者的眼光大豔大俗,實在稱不上好,要不如,趁今日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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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搖心滿意足走出書房。
謝星搖心情愉悅,就差還沒小跑兩步再跳起來。
晏寒來站在院門前,見她身影微微側目,眉眼間嘲弄意味不變:“謝姑娘隻用短短一瞬,莫非就被趕出來了?”
“我用這短短一瞬,認真想了想。”
謝星搖足步輕快,來到他身邊:“書房裡的人沒什麽意思,還是同晏公子待在一起比較開心。”
少年發出一道低嗤的笑音:“謝姑娘口蜜腹劍的本領又增長幾分。”
“因為晏公子的發言著實精彩。”
她這會兒通體舒暢,連帶著對晏寒來的印象也好上不少:“晏公子同那人無冤無仇,為何要突然針對他?”
晏寒來身邊的氣息悄然一僵。
轉瞬間,少年神色如常,冷聲應她:“舉止輕佻,不合眼緣。我看他心煩,臨走前加了個厄運纏身的小咒術。”
“不愧是晏公子,實在用心險惡。”
謝星搖壓低音量,尾音輕笑微揚:“我也用了個初階的苦厄訣。”
她說著抬眼,話裡帶上點兒玩笑的語氣:“想來也是,晏公子一向正經,見不得醃臢,定瞧不起那種家夥。”
她說罷稍頓,莫名想到綁定了《合歡宗養魚手冊》的曇光。
自從發現他易容養魚後,晏寒來對佛子的態度一直極冷極差,就差把“鄙視”寫在臉上。
“所以晏公子是覺得,”謝星搖抬頭,對上少年人漂亮的眸,“男男女女應當對伴侶一心一意,不能有二心。”
晏寒來冷笑:“不似謝姑娘這般心懷百川,讓你失望了?”
還真是。
原文裡的晏寒來一心一意搞事業,從未有過男女之情,謝星搖一直以為,他對情愛一事嗤之以鼻。
沒想到居然如此正經。
正經得有些純情和古板。
“晏公子。”
謝星搖好奇瞧他:“你同我說過,靈狐一族初生不分男女,需得遇上一個真心實意喜歡的人。”
她眨眨眼,試探性繼續道:“晏公子已經遇上了嗎?”
身側的空氣凝滯了片刻。
當晏寒來再開口,語氣聽不出太大起伏:“此事與謝姑娘無關。與其在意這種無趣之事,不妨在修煉上多加用心。”
無趣之事。
所以大概率是沒有。
謝星搖思忖須臾,不由輕聲一笑。
以晏寒來別扭的性子,就算當真心儀某個姑娘,也定不會讓人家知曉。
然而靈狐的身體不受他思緒控制,到時候一邊嘴硬說著厭煩,一邊渾身發熱、徹徹底底因那個人完成分化——
想來十分有趣。
倘若真有那麽一天,謝星搖定要好好笑話他。
晏寒來察覺出她的笑意,冷聲蹙眉:“有何可笑。”
“不是可笑。”
謝星搖正色:“那玄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多虧有晏公子替我擋下。我方才思及晏公子的幾段對話,隻覺傾佩萬分、心情大好。”
她雙手合十,笑起來露出白亮亮的牙:“多謝晏公子啦。”
晏寒來:……
巧舌如簧,伶牙俐齒。
晏寒來別開視線,薄唇微抿,壓下一道揚起的小小弧度:“不及謝姑娘花言巧語。”
第43章
溫泊雪走出書房時,被滿面花香熏得打了個哆嗦。
他與月梵順利通過面試,只等接下來的文測,謝星搖早早在外等候,瞥見他們身影,興致勃勃揮了揮手。
晏寒來立於她身側,禮貌頷首。
“搖搖為何如此高興?”
月梵笑道:“我們方才進入書房,聽裡面那四人交頭接耳,聲稱有個姑娘還沒開始就溜了——那姑娘不會是你吧。”
她用了陳述句的語氣,顯然早已知曉答案。
謝星搖小跑向她身邊,語調倏軟:“因為面試官裡有人一直找茬,我和晏公子同仇敵愾、功成身退,打響了無產階級反抗資本主義壓迫的第一槍!”
她生得精致,一雙鹿眼乾淨又漂亮,只需稍微彎一彎眼,就能叫人心生好感。
月梵最吃她這一套,揚唇應聲:“我知道,穿紅黑色衣服的那個對不對?他一直不懷好意盯著我瞧,直到身後的燈架突然倒了一地,燈盞砸在他腦袋上。”
溫泊雪點頭補充:“他試圖扶正燈架,結果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在地上。”
這是他們的咒術生效了。
謝星搖默默瞟一眼晏寒來,見對方垂眼,四目相對的刹那,朝他輕挑一下眉梢。
“所以,”謝星搖道,“我和晏公子在第一輪被雙雙刷下,接下來的文試,要靠你們二位了。”
[文試,豈不是和考試一樣?]
想起某些不甚愉快的記憶,月梵輕皺鼻尖,悄然傳音:[我上學那會兒最怕考試。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沒背的內容必考,背了的知識點,全在題乾裡主動出現。]
[雖然腦子裡留存了一些原主人的記憶,但詩詞零零散散,很不齊全。至於我——我已經好多好多年沒考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