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好了紙，李洛凡取出一個大盆及一遝黃表紙，正準備點燃的時候王老師飄進來了，神色擔憂地問道：“洛凡，曉靜的事怎麽樣了？”

　　“確實是被幾個鬼纏上了，還和李老師訂了個自殺契約。”李洛凡說道：“我去的時候那些鬼已經走了，下次來找她估計是在下周一的晚上。李老師說她害怕不敢自己住在家裡，想在我這寄宿幾天，我正想請幾個鬼幫忙打掃一下空房間呢。”

　　“不用找別的鬼，我來打掃，這幾天我來照顧你們兩人的飲食起居。”王老師說完就往其中一個紙人裡一鑽，紙人從桌上飄到了地上變成了一個一米六左右的老太太，除了渾身蒼白表情僵硬以外看上去和正常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王老師輕了輕嗓子：“你看我這樣行嗎？”

　　“倒是可以。”李洛凡打量了王老師一番，有些不放心的說道：“不過您這聲音可是沒變，不知道李老師會不會聽出來。”

　　王老師想笑，可是紙人的束縛讓她只能艱難地咧了咧嘴：“你放心，從現在起我是啞婆婆，我不說話。對了，你們今晚回來吃晚飯嗎？”

　　“回來。”李洛凡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不想上晚自習，李老師昨晚沒睡好，讓她也一起早回來休息吧。”

　　“那我給你們準備晚飯。”王老師歡歡喜喜地往出走，可到門口時忽然又轉身回來了，朝李洛凡伸出了手：“買菜錢。”

　　又要花錢！

　　李洛凡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磨磨唧唧在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票子，無比心疼地叮囑道：“別買太貴的菜，花完我就真的沒錢吃飯了。”

　　王老師無比慈祥地摸了摸李洛凡的頭：“別擔心，你給我一道托夢符，我托夢讓她她明天多給你買些菜，再給你買些排骨和肉回來。”

　　李洛凡連忙點頭：“別忘了告訴李老師，我想吃肋排！”

　　*

　　就在李曉靜忐忑不安地過完了一天后，在放學前李洛凡終於回到學校了，帶著李曉靜回到了自己的家。

　　小院的院子亮著一盞昏暗的燈，有些破舊的磚房在黃暗的燈光下，居然多了幾分溫馨的感覺。

　　推開房門是客廳兼餐廳，頭頂上依然是昏暗的燈泡，木頭圓桌上擺著幾盤熱氣騰騰的家常菜，正在等待著主人歸來。

　　李曉靜放下行李箱到餐桌上看了一眼，有些驚喜地說道：“都是我喜歡吃的菜，是你做的嗎？”

　　李洛凡洗了手給李曉靜盛了碗湯： “是鄰居啞婆婆幫忙做的。”

　　李曉靜道了謝，剛坐下來想起早上的時候李洛凡說自己也是一個人住，便順口問了句：“你是為了上學方便所以自己住在這裡嗎？”

　　“不是，我自己住是因為我沒有家人。”李洛凡臉上帶著平靜的笑：“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沒了，我也沒見過我的父親，道觀的一個師父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把我養大。三年前我師父也去世了，我現在是自己生活。”

　　李曉靜有些驚訝也有些心疼：“那你的生活來源呢？”

　　“之前師父留下了一些錢給我，只是快花光了。”李洛凡淡然地笑了笑：“不過我已經找到了賺錢的方法，很快就能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了。”

　　李曉靜五味雜陳地摸了摸李洛凡的頭髮，有些心疼她：“你馬上高考了，別想著賺錢的事了，老師可以資助你。”

　　“那倒不用。”李洛凡笑眯眯地盛了飯：“我賺錢的方法不耽誤時間，不影響高考，還能幫助別人。”

　　李曉靜聞言大概猜到了李洛凡說的賺錢方法，便沒再多勸，坐下來做飯。

　　昨晚見鬼以後，李曉靜又困又累又怕，本來是沒什麽食欲的，可是這菜一進口她就愣住了，接著她飛快地把菜都嘗了一邊，眼圈瞬間有些發紅：“這菜嘗起來和我奶奶做的一模一樣。”

　　李洛凡睜著眼睛說瞎話：“估計和你奶奶是一個地方的人，你是吃到了你奶奶家鄉的味道。你要是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啞婆婆會高興的。”

　　李曉靜夾了一大筷子菜在碗裡，細細品嘗著久違的味道：“明天放學，我去超市買菜，以後你家裡的魚肉蔬菜，我包了。”

　　李洛凡笑眯眯地點頭，這樣也好，又省下一張托夢符。她一邊吃著熱騰騰的飯菜一邊在心裡琢磨，以前怎麽沒想到請鬼來做飯這個主意呢？等送走李曉靜以後，她高低請個鬼大廚來，人民幣她雖然缺，可冥幣那玩意，不是吹牛，她有的是！

　　*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轉眼間又到了周一的晚上。李曉靜躺在床上緊緊地抓著被子，心裡雖然害怕，可是她也知道，今天晚上必須以自身為誘餌將四個鬼都引出來，這樣才能以絕後患。若是這次把鬼放跑了，那下周自殺的就該輪到她了。

　　李曉靜本以為自己會怕的睡不著，可沒想到很快困意就湧了上來，她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出了門，又回到自己家的電梯上。

　　仿佛那一日的情景再現一般，四個人依次進了電梯後忽然開口報數。

　　“我是第一個！”

　　“我是第二個！”

　　“我是第三個！”

　　“我是第四個！”

　　四個人說完同時將視線落到了李曉靜的身上，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李曉靜已經知道他們是鬼了，努力控制自己不想開口，可是下一秒她驚恐的發現，自己忽然抬起頭，不受控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