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山洞進來走了沒多久就看到那道七彩的光在山壁上,我過去想伸手摸,結果一下子一下子撲空摔進這個鬼地方。”大壯回想起當初的事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我被乾屍圍住了,他們把我送到這個屋裡,我很害怕但我出不去,外面都是乾屍,他們太可怕了。正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爹也被送到這來了,我們爺倆雖然團圓了,但是我們誰都出不去了。”
沉默了許久,大壯緩緩地說道:“甚至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死的。”
“一開始很渴很餓,比平時吃不飽肚子的時候還要餓,甚至餓的想吐,那種滋味太難受了”大壯爹回憶起自己最痛苦的經歷:“我們躺在地上看著窗戶外面的乾屍,恨不得他們進來把我們吃了,也比這樣等死來的痛快。我們有時候醒著有時候餓的昏過去,後來慢慢的我們就不餓了不渴了也不昏迷了,那時大壯還和我說感覺身體越來越舒服,其實那時我們已經死了。”
大壯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他們本應該死的時候就應該脫離軀體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魂魄被硬生生的困在軀體裡七八十年不得解脫。
“我們活著的時候呆在這屋子裡不敢出去,死了更不願意出去了,我們不想變成他們那個樣子。”大壯爹伸手摸了摸大黃狗的毛:“也不知道那些乾屍把我們送到這裡是什麽意思,他們倒也不管我們。我們在這呆了很久很久以後,這隻大黃狗來了,它來的時候是死的,身體都僵硬了,乾屍就把它放在我們旁邊,可是過了幾天它又活蹦亂跳的活了。”
大壯也跟著說道:“不過大黃也奇怪,它過幾年就要死一次,然後再過段時間就活過來。又過來一段時間,這裡又進來兩個男孩,這次那些乾屍把大黃的肉生生地割下來塞那兩個男孩嘴裡強迫他們吞下去。”
李洛凡想起聶梓涵說的他父親初中兩個男同學也進了山洞失蹤了,只怕就是這兩個倒霉蛋。
“然後呢?”
“然後那兩個男孩被送走了,大黃過了兩天割下皮肉的部分又長好了,它又活過來了。”
李洛凡想起王翔宇說他們被抓到這裡一直沒被殺死估計是為了把它送到高屋來獻祭,視線不由地落在了大黃身上,難道這個獻祭其實是獻祭大黃狗的肉,讓他們變成和大黃狗一樣的初始太歲,然後送到下一個幻境?
真相如何只能去下一個幻境看看了。
李洛凡一揮手,父子倆的魂魄被送到了她手腕上帶的手串裡。大黃狗在最開始去世的時候魂魄就已經離開了,現在只是一個軀殼而已。一張烈火符從李洛凡手裡彈了出去,落在兩人一狗身上,燃燒起熊熊烈火。
李洛凡和柳如是兩人退出木屋,將這幻境裡所有的房子全部點燃,看著舔舐著木質房屋的熊熊烈火。
“這個幻境真的有些奇怪。”李洛凡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普通人進入這個幻境沒有任何阻攔,甚至這個幻境還主動迷惑人心智將人誘騙進來,你說這是千百年前當初謀士建造這個幻境時就是這麽設置的,還是在這一百年內又改的?”
房屋轉瞬間化成了灰燼,這一層的幻境出現裂紋,隱隱約約透出下一層幻境的場景。
“走吧。”柳如是率先向裂紋處走去,一掌將這層幻境擊碎,大步踏入下一層幻境:“你想知道的答案只能從下面三層幻境裡找。”
李洛凡連忙跟上,這一層幻境和前面都不一樣,空空蕩蕩的沒有房屋也沒有乾屍,而是一個特別凶殘的殺陣。
這才是真正防止讓人進入的陣法。
李洛凡打起精神,先把包裡的符紙掏出來挨個數了數,覺得數量不夠的就地先一樣畫上幾十張,也幸好她平時隨身都帶幾百張的黃表紙,要是擱旁人想畫都沒地方。
柳如是都無語了,看著李洛凡的眼神就像是老師看著假期回來趴地上補作業的學生一樣,都快被她氣笑了。
“李洛凡,你這是什麽毛病?你符紙不應該提前準備好嗎?居然乾活乾到一半的時候現畫符,這也就是陣法是我們自己觸發的,若是你一進來陣法自動開啟的怎麽辦?若是這一個幻境都是鬼王你怎麽辦?你有空現畫嗎?”柳如是忍不住伸出手點了點李洛凡的後腦杓:“你師父怎麽教你的?”
“別鬧!”李洛凡頭一躲臉一偏,柳如是的手正好從李洛凡的臉頰上滑了過去,指肚正好停留在她小巧可愛的酒窩上。
指尖觸碰的肌膚溫溫熱熱的,光滑的觸感讓柳如是微微一愣,接著他火速抽回手指,將手背在了身後,若無其事地輕咳了一聲:“好了沒有。”
李洛凡也沒將剛才那無意間的碰觸放在心上,趕緊又畫了幾道符才將所有的東西收拾起來:“準備好了。”
“好!”柳如是並肩站在李洛凡身邊:“進陣。”
兩人一起邁進殺陣,周圍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連手指都看不到。
李洛凡是有天眼的,無論是多漆黑的夜晚或是被濃重陰氣塞滿的鬼路,她都能輕易的看清楚每一個角落,而在這裡她居然像失明了一樣,除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
李洛凡手往包裡一摸,迅速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似月符,手一撚,一個明晃晃的月亮從符紙裡鑽了出來,柔和的光芒照的周圍一亮。
李洛凡還沒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就聽見有利器裹挾著風急速朝自己耳邊而來,她伸手往旁邊一抓,正好握住了柳如是的手腕。兩人心有靈犀,同時快速往後連退了幾步,就在此時一根箭瞬間穿過符紙月亮發出砰的一聲響,接著幻境又恢復成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