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皺了眉,這次沒有循序漸進,她想推開,又被牢牢拽回去。
“皎皎,”溫崇月叫她名字,“小嬌嬌。”
夏皎又羞又惱,她模糊著應一聲,溫崇月的唇貼在她手腕上,將她圈住,呢喃著,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幸好那天我過去了。”
夏皎這時候哪裡管他還說什麽,什麽’那天’?什麽幸好他去了?說的是相親嗎?此時此刻,夏皎的腦袋中已經完全存不住什麽事情了,被推倒就推倒,要爆炒就爆炒,她隻管享受,完全不能再分出思緒考慮其他事情。
小蝦米跳著推開門,只看到男主人跪伏在床上,完全遮擋住夏皎身影,隻瞧見夏皎露出來的一條腿,像被拎著耳朵抓起來的兔子,腳趾甲塗著漂亮的顏色,高高地伸著,漂亮乾淨,蜷縮起來,亦被大手握住,偏偏臉,珍重地親親丹蔻指甲,這些全都柔柔地落進貓眼中。
蘇州城初雪,在夜中無聲,落得也不大,畢竟是江南水鄉,水汽足,但氣溫不夠。次日清晨起床,雪已經停了下來,路上乾乾淨淨,瞧不出下雪的痕跡,唯獨看一看高處樓頂、車頂、樹頂上,留下來的瑩白才會提醒著你,昨夜裡的確有一陣雪。
一落雪,冬天的痕跡才愈發明顯起來。
只是店裡的老爺爺最近又是一個人來買花了,說是天一冷,宋奶奶的身體不太好。冬日天氣寒冷,很多老人也容易在這個時候生病。宋奶奶之前做了手術,剛剛調養好沒多久,現在受不了寒氣,仍舊在家中休息。
有時候是他過來買花,有時候是宋蕭過來。
宋蕭的頭髮剪短了,整整齊齊,剛剛蓋住耳朵。她現在換了地方住,和宋奶奶住一起,如果爺爺沒時間,她就過來買花回去——
“我奶奶喜歡花呢,”宋蕭無意間提了一句,“現在她病了,出去旅行也不方便,爺爺就帶花給她看,心情也能好些。”
夏皎將包好的花遞給她,宋蕭接過去,抱在懷中,本來要走了,忽然又對夏皎低聲說句“對不起”。
夏皎一愣,宋蕭懷中抱著花,撩了下頭髮,急匆匆走了。
聖誕節將至,店裡面來買花的小情侶也變多了,還有許多商店的布置,也需要花束,夏皎又忙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到了平安夜,她本想著早早回家,沒想到鬱青真又出了事。
鬱青真和一群職高孩子打群架,被警察帶回去教訓。
這個理由聽得夏皎一臉懵,她匆匆忙忙趕過去才知道,原來是鬱青真偶遇朱孟城和人打架,她自己起初是勸架的,沒想到對方連她一塊兒都要打,這下激怒了鬱青真的暴脾氣,上去一頓身手發揮——
發揮到了警察局。
鬱青真給夏皎打的電話,拜托她來領自己出去。
夏皎去的時候,警察也是好氣好笑又無奈:“……這麽大人的,又沒什麽關系,怎麽摻和到這事上來?聞你一身酒味,沒少喝吧?行了,你朋友來了就好,回家去吧。”
接受教育批評後的鬱青真耷拉著耳朵,職高裡的學生也都被陸續領走了,只剩下朱孟城。
他爸不在這裡,沒人來領他。
要是等家長——
不,他等不到家長。
還是鬱青真和警察說清楚緣由,那邊商量了商量,把他也放了。好在事態並不嚴重,雙方都有錯,批評教育,調解後,對方家長也沒追究,就這麽算了。
夏皎本來不看好朱孟城,但這個孩子卻認真而笨拙給她鞠了兩個躬,表示感謝她的幫助。
回去的時候不太容易打車,畢竟是平安夜,天上飄了小雪,出來玩的小情侶。夏皎在軟件上叫了車,等上五分鍾,還沒有車到。朱孟城見兩人瑟瑟發抖,還跑去商店買了兩包熱奶,沉默著,給她們一人塞了一包,暖手。
這個時候,有車停在旁邊,車窗下落,露出楊葉的眼睛來,他又驚又喜:“皎皎?”
夏皎:“呀,是你!”
說起來也是湊巧,楊葉新租的房子和夏皎住的地方很近,他開車,先送鬱青真和朱孟城去了地鐵口,又開車送夏皎。中間溫崇月打了電話,問夏皎怎麽還沒回家,夏皎如實回答,包括自己現在正被人送。
溫崇月很平靜地答應一聲,沒多說什麽。
夏皎沒有往其他地方想,一直到小區門口,遠遠地看到溫崇月站在雪中。楊葉沒有下車,夏皎自己下車後,就驚喜地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你怎麽在外面等著啊,天多冷啊,你看看你,手都涼了……”
夏皎手小,溫崇月牽著她的手,她自己雙手蓋上去,攏住,想要給丈夫努力暖一暖。
溫崇月卻抬起手,嘴唇貼著她的手背蹭了蹭,低聲問:“怎麽和他一塊兒過來?”
夏皎說:“哎?電話裡我說過了呀,正好遇見。也打不到車,楊葉送我們一程。”
溫崇月說:“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一直在等你。”
“因為家裡離那邊還蠻遠的嘛,”夏皎認真地說,“而且你工作也很累,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小事過來接我,我還沒那麽嬌氣。”
溫崇月不說話了,他拉著夏皎的手往前走,聽夏皎嘰嘰喳喳。他的胸口很悶,雪花落在他發梢上,氣溫低,他的心中卻藏了一團蠢蠢欲動的火。
夏皎說:“而且,我發現我好像真的對有些事情存在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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