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雅與賀平樂坐到一處,保持動作一致問她:“包大人管冤案,鍾馗是抓鬼的,你這辟的那門子邪?”
福鑫公主被問得啞口無言,捏著她的娃娃支吾了半天,忽的起身留下一句:
“我,我不與你們說了,我逛街去。”
說完,便頭也不回離開賀平樂的房間,留下房中兩人面面相覷,賀平樂不禁問:
“什麽情況?”
沈馨雅愣愣搖頭:“不知道。”
賀平樂問:“她一個人去逛街了?”
沈馨雅猛地反應過來:“啊,不成不成,一個人可不成,我得去盯著。”
說完起身就走,走到門邊時,沈馨雅回頭說了句:
“對了,還沒恭喜你,願你與康平王琴瑟和諧,白頭到老。”
賀平樂被她說得渾身一抖,直呼肉麻,讓她趕緊去找三金。
沈馨雅走後,賀平樂準備在房間悄悄偷會兒懶,誰承想剛躺下就聽房外傳來嬤嬤的聲音:
“小姐,客人走了,咱們該繼續學規矩了。”
賀平樂從床上坐起,一張臉上寫滿了強顏歡笑的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今天的二更。
第83章
十月初九,諸事皆宜,賀平樂和秦硯的大婚之日便由啟明帝定在這日。
從前一天下午開始,賀平樂就幾乎沒怎麽歇過,饒是做過心理準備,也還是被皇家的繁文縟節給嚇到,本以為出嫁時會是跟親爹親媽依依不舍的感動畫面,誰知在各種規矩的限制下,賀平樂被秦硯拉著紅綢一同拜別父母后,就被宮人們請上馬車前往太廟祭告,連抱頭痛哭的機會都沒有,賀平樂上馬車時偷偷看了一眼,親爹親媽甚至連眼睛都沒紅,站在門邊笑著和她的馬車揮手。
當然了,親爹親媽之所以這麽無所謂,並不是因為無情,而是因為秦硯。
婚前秦硯跟二人保證,說成婚之後,除非年節非要回王府居住,其他時候,他們都住在隔壁的宅子裡。
閨女嫁人嫁在隔壁,就算是素來感情豐富的賀嘯天也醞釀不出多少悲傷的情緒,當天宴會該吃吃該喝喝,據說夜裡喝得酩酊大醉,連親媽的房門都沒敢進。
而賀平樂頂著沉重的黃金花冠配合各種禮製,十分懷疑設計頭冠的人知道她力氣比尋常女子大,所以就可勁兒往上堆黃金,好不誇張的說,這花冠五十斤起步!
好不容易折騰到中午,婚嫁馬車趕在吉時抵達康平王府。
賀平樂頂著紅蓋頭,看不見前路,只能被人攙扶引導,她在蓋頭下看到一雙嶄新金翅皂鞋來到面前,隨即一隻手伸到賀平樂面前。
賀平樂對這隻手很熟悉,握上後便被他攥在手心,不管今後如何,在這一刻賀平樂體驗到了永恆的感覺,就是絕對的信任,信任他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行完禮後,新娘子被送入新房,外面的事情便再與她無關,王府宴客自有秦硯出面招待,為了給賀平樂一個安靜的環境,秦硯甚至吩咐,若無必要閑雜人等不許靠近新房。
不得不說,秦硯的這道吩咐真是救了賀平樂。
因為從昨晚開始她就沒歇過,今早東奔西走,各種跪拜磕頭已經叫她精疲力盡,這時候若還要應付到喜房來看新娘子的賓客,賀平樂倒也不是支撐不住,但會更累是肯定的。
而且秦硯的親戚都是皇親,不見得個個都對賀平樂友善,若是再遇上幾個故意找新娘子茬兒的長輩,那賀平樂才叫哭笑不得。
反正皇室的宗親長輩們明日都會見到,不急於今天。
秦硯的‘不許人靠近喜房’的命令,等同於為賀平樂扛下了外界的窺視與責備,把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讓賀平樂得以安靜休息。
碧溪扶著賀平樂到喜床邊坐下,作為賀平樂的貼身丫鬟,碧溪作為陪嫁丫鬟一同來到王府,從宣寧候府嫡小姐貼身侍女,一躍成為康平王妃貼身侍女,雖然每天做的事情還是那樣,但這頭銜可厲害多了。
“小姐,你先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去。”碧溪還記著賀平樂下轎子前沒喝上水的事情。
賀平樂拉著碧溪沒讓她走,讓她湊到跟前後才低聲問:“房裡幾個人?”
“沒別人,就我和小姐。”碧溪說。
賀平樂聞言,果斷把頭上的蓋頭給揭了,嚇得碧溪慌忙阻攔:
“小姐,蓋頭不能揭。”
賀平樂大大的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說:“沒事兒,你不說誰知道。憋了一早上,都快缺氧了。”
碧溪不懂缺氧是什麽意思,但見小姐兩頰緋紅,可見是熱的,護主心切的丫鬟也顧不上什麽禮數,趕忙取了扇子來給小姐扇風。
又是揭蓋頭,又是扇風,又是喝水,忙活好一陣後,賀平樂終於舒坦下來,正尋思能不能先把頭上的黃金花冠取下的時候,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不大,卻把賀平樂和碧溪嚇得夠嗆,顧不上卸黃金花冠,主仆倆手忙腳亂,把剛解開的蓋頭又重新蓋上。
在外間傳來開門動靜的那一瞬間,賀平樂端坐喜床,碧溪端立在側,一切都很美好。
秦硯走入喜房,碧溪行禮:
“見過王爺。”
秦硯點頭讓她起身,目光在稍微有些亂的喜床邊沿和喝了一半的茶水杯上轉了轉,便知她不會安分坐著,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