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狗急了,還會反咬一口。
提供所有證據和口供的是葉夢,就在她平靜說完一切後,已經滿臉灰敗的王總突然瞪大了眼睛,惡狠狠道:“你還好意思高高在上地指控我,你敢說我給那妞下藥的時候,你沒看到?!”
“我呸。”王總一臉嘲諷:“人姑娘那麽相信你,你也忍得下心。”
葉夢當即就白了臉,她驚慌的目光從裴恬面上掃過,“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汙蔑我!”
“哈哈哈哈。”王總不管不顧地大笑,衝裴恬道:“你們愛信不信,大小姐,你這次能防得住我,以後也防不住這個毒婦。”
葉夢氣急敗壞,眉眼間的刻薄隱現,二人竟是要在警局吵起來。
當然,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最後也辯不清結果。
王總被拘留在警局,葉夢安然無恙地出了警局,又早早找了借口離開。
裴恬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聲未吭。
已入深秋,冰涼的夜裡晚風習習,拂在面上帶來刺骨的冷。
裴恬搓了搓手,聽見身後傳來了男人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她忍不住出聲問:“你說,人性本善還是性本惡呢?”
陸池舟邁著長腿,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戴上了衛衣帽子。又拉緊繩帶,瞬間,女孩只剩下兩隻圓圓的眼睛露在外面。
他微俯身,揉了揉裴恬被衛衣帽包裹的圓滾滾的腦袋,“我覺得,無論善惡,性本逐利。”
裴恬愣了愣,蹙眉瞪他一眼:“你好反社會啊,就不能告訴我‘人之初,性本善嗎?’”
男人眼睫微動,涼風吹起他垂在額前細碎的頭髮,夜色下,他的眼眸藏在鏡片後,似蒙著一層霧。
須臾,他輕笑了聲。
“別人我不知道。”陸池舟微微俯身,湊近她面頰,一字一頓道:“但我們恬恬,生下來就最是善良。”
不然怎麽讓他,風光無限,亦或是零落成泥。
輾轉多年,都始終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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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深夜,晚秋的夜晚氣溫驟降,寒涼入骨。
但裴恬卻感覺到了自己出奇高的體溫,從面頰蔓延到耳畔,而這一切,全都因為陸池走那句平平無奇的‘你最善良論。’
她不自在地伸手捂了捂耳垂,又扯了扯衛衣的帶子,半晌未語。
直到陸池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了,你回哪?”
出了警察局,裴恬就讓強叔他們回去了,而到現在,她的身邊竟只有陸池舟。
她“啊”了聲,反應半晌,突然瞪大了眼睛,“完蛋了我,我,我宿舍有門禁!”
陸池舟拖長了聲音,眼睫動了動,嘴角露出一抹笑:“那你要去哪?”
裴恬糾結地皺緊了臉。
現在這個點回家,肯定要擾到家人,到時候肯定還會被程瑾盤問一番。
“我去住酒店。”
陸池舟低垂下眼,不動聲色地說:“現在這個點,大酒店基本滿房,小旅館也不安全。”
裴恬張了張唇。
她不會要流落街頭吧?
卻聽陸池舟好心地提醒:“我在離你學校不遠的地方有套公寓。”
裴恬動了動指尖,心突然跳得快了些,聽到陸池舟補充完後面的話:“你可以住我那。”
似有貓用爪子輕撓心尖,帶來一陣陣酥麻似的癢。
隨後裴恬發現,自己可恥地心動了。
難以置信!原來她的色心已經猖狂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那些不確定的,刻意隱藏的情緒,在酒後的口不擇言中,撕開了一層薄霧,顯現出模糊的輪廓。
在腦中驚疑半晌,裴恬回過神來,“這…不太好吧。”
就在這時,司機將車泊在了二人近前。
陸池舟長腿輕抬,當先走一步過去,替她打開車門,“進去坐。”
裴恬站在原地怔愣了好幾秒,看著陸池舟筆直站立的身影。
他在替她拉車門,所以是他先動手的。
似給自己打了針強心劑,裴恬矜持地挪著步子,默默坐上了車。
轎車行駛在路上。
窗外的街景不停變化,燈光半明半暗地灑落在男人面上,剪裁著精絕的下頜線。
裴恬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陸池舟手肘撐在窗沿上,凝視著暗色玻璃窗上映出的窈窕側影。
女孩微垂著頭,有一下沒一下擺弄著衛衣的袖口,時不時糾結地咬著下唇。
陸池舟輕輕彎唇,指尖輕點著窗沿,不經意從窗戶上女孩奶白的側顏上輕撫而過。
小烏龜終於又慢慢從殼中爬了出來。
腦中突然想起女孩醉酒後放的狠話——
“頂不住,就不頂了。”
“他要再敢勾引我——”
“就****!”
陸池舟在心中嘖了聲。
他這,還不算勾引嗎。
第20章 近你 不信,你摸摸
陸池舟的這套公寓在掌珠科技旁邊, 離A大也不遠,開車十分鍾的車程。
而裴恬一路神思恍惚,直至跟著陸池舟走到門前, 魂才歸了位。
陸池舟開了門, 側身站在門口,語氣平緩:“不進來?”
裴恬絞著手指,“進, 進來。”
“啪”得一聲,陸池舟按亮了屋內的燈, 又蹲下身從鞋櫃裡抽出雙備用拖鞋,放在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