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恬認出這是陸池舟的秘書之一。
她笑了笑,問道:“姐姐,是幾何哥哥讓你來的嗎?”
“是的。”秘書姐姐異常有儀式感,面對一屋子的少男少女,笑容彎彎地將禮盒打開,將裡面的衣服捧出來,“您看看喜不喜歡?”
“哇!!!”
比裴恬反應更快的,是其余女生的驚呼聲。
“這也太漂亮了吧!”
“天啊,我簡直不能呼吸了。”
“恬恬,你好幸福啊啊啊!幾何哥哥是誰,從實招來!”
“……”
直到秘書姐姐將衣服全部展開,她們又同時安靜下來。幾個女生面面相覷,時不時瞅一眼僵硬立在一邊的唐小雨。
好死不死,這條裙子和唐小雨的那條款式一模一樣。但論顏色,材質以及版型,明眼人都知道孰好孰壞。
一個猜測在眾人腦海中形成,而唐小雨煞白的臉色也證實了這一猜測。
幾個女生已經抑製不住陰陽怪氣,看著她的側臉竊竊私語,不屑地嘲笑出聲。
裴恬很快就將裙子收了起來,她看著禮服盒,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她幾次三番去找唐小雨解釋,但卻始終被其不冷不熱地拒絕。
裴恬有些挫敗,但終究不舍得不穿陸池舟送她的禮服。
時間到了元旦晚會那一天。
當天,陸池舟在她的節目前,急匆匆趕到。
裴恬給陸池舟的票在自己旁邊。
少年過於優越的相貌引來了周圍一片人的注目。
裴恬佔有欲達到頂峰,挽著他的手臂不肯放。她能感覺到無數視線都放在他們身上,心中暗爽。
但那天陸池舟的話異常得少,沉默地看著她的笑容,在她上台後,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看完了她的表演。
演出很成功。
話劇的最後一幕,是蘇醒的公主擁抱住救她的王子。
裴恬在一片掌聲中謝幕。
下了台,裴恬便要去找陸池舟。卻偏僻的後台被一雙大手拉住手臂。
裴恬還未回神,便落入一個炙熱的懷抱,少年掌心緊貼她後腰,微微附身,呼吸輕拂過她耳畔。
是陸池舟。
裴恬心跳得極快,連呼吸也屏住了,纖長的眼睫上下跳動。
在她長大以後,陸池舟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親近地抱過她了。
裴恬緊張到手抖,試著抬臂回抱住他,一抬眼,動作頓住。
因為她卻在另一側的角落裡看到了唐小雨。
她表情難辨地看著他們,
隨後,落荒而逃。
與此同時,陸池舟在她耳畔說話了,聲音啞到似塞了團棉花,隱隱瀕臨失控——
“恬恬,我爺爺生病了。”
……
再之後,裴恬記憶裡只剩那年跨年夜京城瓢潑的大雪。
以及。
少年懷抱裡炙熱的溫度。
不像多年後的今天。
冷意從外到內,涼到了骨子裡。
裴恬上下眼皮直打架,頭沉得快要支撐不住,鼻子也堵地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該是發燒了。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裴恬感覺自己整個人陷入個溫暖的懷抱,和少年時期的如出一轍。
來人用了很大的力氣,似乎要用這力度將她揉碎,融進身體裡。
裴恬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
隨即,對上一雙泛紅的眼眸。
第42章 我甜 抱緊我
如果裴恬沒看錯, 那麽將她抱起的人,便是陸池舟。
本該在幾百裡之外的陸池舟。
只是他臉色好差,唇色也淺淡到發白。
裴恬眨了下眼, 眼淚突然就順著眼眶往下掉。
所有的驚慌、無措、絕望,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頃刻間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安心。
此去經年, 兜兜轉轉,幸好, 她還能在他的懷抱裡。
裴恬聲音帶著哭腔,低低呢喃著:“你怎麽才來啊。”
“我的錯。”陸池舟腳步重重一頓,無措地將她往懷裡按,幾近慌忙地替她擦著眼淚,“都是我的錯。”
裴恬吸了吸鼻子,將臉頰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中, 她頭疼得厲害, 眼皮子也開始上下打架。
“別睡。”男人的嗓音顫得不成樣子, 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抱緊我。”
但懷裡的女孩燒得厲害,臉色也是一種病態的白, 她在他懷裡低顫, 一遍遍重複著:“好冷。”
陸池舟心疼得快要揪起來, 此刻理智盡失, 幾乎已經是抱著人跑起來。
楊執跟在後頭跟著跑,知道陸池舟關心則亂,只能跟在他後面跑。
“陸總,您冷靜一點。”
陸池舟紅著眼, “我冷靜不了。”
楊執:“劇組的車正在趕過來,不用您跑。”
……
車開來,已經是五分鍾之後。
車內空調開到最高,楊執開車,許之漓坐在前座,是不是看一眼裴恬蒼白的臉色,安靜地抹著眼淚。
整個車廂內,靜到發慌。
陸池舟臉色到現在才有了些血色,他低眸抱緊懷裡的人,好似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許之漓適時問出了聲,“所以,你們真的是在鬼宅那裡找到的恬恬嗎?”
陸池舟垂下眼瞼,不答。
許之漓本就心虛地不敢正對上他,訕訕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