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接電話。”他無奈道:“我去洗澡。”
裴恬匆忙點點頭。
她紅著臉,拉起自己已經滑落到手肘的肩帶,跑去拿手機。
與此同時,浴室門被關上。
在第二遍鈴聲即將結束時,裴恬接通了電話。
此時不到十點。
按照裴言之往常的習慣,這個點如果不是應酬,就該在工作。
按理說,不該想起她。
更不會突然來兩通電話。
但偏偏在今天,像掐著點一般,將她即將要做的壞事打斷了個正著。
裴恬調整著依舊錯亂的呼吸,爭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她甜甜喊著:“爸爸?”
“你剛剛在幹什麽?打這麽久才接?”
裴恬一噎,“我,我剛洗澡出來。”
“和漓漓一起?”
裴恬咬著唇,實在編不出說謊的話,隻從鼻尖“嗯”了聲。
裴言之不鹹不淡地反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誰在一起?”
裴恬立馬就慌了,沉不住氣道:“對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是和他在一起。”
“他?”裴言之冷笑一聲,“果然。”
裴恬:“……”所以是詐她的?!
“讓那小子來給我接電話。”
裴恬更慌了。
且不說陸池舟現在在幹什麽,要是到關鍵時刻再打斷一次,以後還能不能行了。
她張了張唇,緊張道:“他,他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
熟不知,這句話透露的信息比她想的多了太多。
電話那頭,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行。”裴言之短促地蹦出一個字。
“掛了。”
不過須臾,電話便被掛斷。
裴恬愣是從那個“行”字間,感覺到些咬牙切齒。
不過她自是不敢再多生枝節,既然電話掛了,那裴言之便是天高皇帝遠,管不著這麽多了。
裴恬拿著手機躺到了床上,又鑽進了被子裡。
她看著另一邊空缺的床位,腦中又不自覺放映著剛剛的場景。
胸口的紅痕仿佛還殘留著那樣炙熱的溫度。
她羞得拿被子擋住臉。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裴恬都快睡著了,浴室的門才被打開。
陸池舟穿著浴袍,手上擦著半乾的頭髮,冷白的膚色依舊泛紅。男人表情有些散,目光環視一圈,最後落在床上的她面上。
裴恬打起精神,朝他眨眨眼睛,軟著嗓子喊他一聲,“幾何哥哥。”
陸池舟抬起頭,眸色一頓,凝固起未散的欲念。
裴恬笑眯眯地說完後半句話:“人家給你床暖好了。”
她承認。
她就是喜歡看他失控的模樣。
更想深一步地,看他為她沉淪。
但今天,陸池舟的自製力真的不算好。之前守身如玉的原則,在今天晚上全部碎成了渣渣。
裴恬錯愕地看著陸池舟欺身上前,雙手撐在她兩側,低頭咬住她耳垂,帶著些咬牙切齒:“故意招我是不是?”
“對啊。”她用未傷的手勾住他脖頸,絲毫不懼地凝視著他。
“那你給不給睡嘛?”
這句話像是個導火索,陸池舟胸膛劇烈起伏著,深深地看著她。
裴恬從他眼中看到很多種情緒。
“給。”他說。
裴恬心跳得更快了,緊張地呼吸都不太順。
“但睡了以後,”陸池舟的吻從她眉心輕輕往下吻,極其珍重地落在每一處,“那恬恬就要對我負責一輩子了。”
他繼續往下親,“不許看別人,不許喜歡別人。”
“自始至終,只有我。”
男人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不含半點玩笑的意思。
“我數三聲。”他緊緊凝視著她,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數完,你不答話,那就容不得反悔了。”
“三。”
“二。”
“零。”裴恬一把按下他脖頸,閉上眼道:“我幫你數好了。”
陸池舟動作劇烈一顫。
下一秒,反客為主。
吻如狂風驟雨般落在她唇上,不含半分理智可言,帶著極強的侵略性。
裴恬同樣忘情地回應。
二人都有些失控。
但,或許他們今晚注定不能成。一時忘乎所以的後果,便是裴恬手背的傷口被壓著,她吃痛地嘶了聲。
這聲,霎時便讓陸池舟止住動作,他恢復些理智,連忙低頭捧起她的手。
手背的紗布,隱隱泛出些血跡。
這傷口,讓陸池舟徹底冷靜下來。
他表情變了幾變,輕輕撫摸裴恬的手,“對不起。”說完,陸池舟翻身下床,抬腿便去找藥箱。
裴恬靠在床頭,腦子還沒清醒,甚至還充滿著差點就要成功的懊惱。
她看著陸池舟走來,細致地給她重新換藥包扎。
包扎完畢後,他拿走藥箱。再重新上床時,陸池舟隻輕吻下她額頭,溫聲道:“睡吧,我不碰你。”
隨後,男人關了燈,似是刻意保持距離,睡在離她很遠的另一側。
裴恬:“……”
良久,裴恬在黑夜中,輕眨下眼。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所以,她今晚忙活了這麽久,就隻聞了聞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