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把他送上六樓,程逸走出電梯先看了一眼虞見深辦公室的方向,很沉得住氣,沒有貿然走進去,而是先跟助理們打聽。
“虞先生在忙什麽?”
助理們說:“虞先生在見客。”
程逸微一挑眉,“趙既明嗎?”
“還有一位從首都來的楊小姐。”
程逸不認識什麽楊小姐,聽到裡面不只有趙既明在還有其他人,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去。
萬一裡面在談正事,他沒打招呼突然出現就不合適了,也尷尬。
他在外面找了個地方坐,和助理們聊天,還有人拿出零食和他分享。
過了一會兒,程逸比較熟悉的小何出現了,手上提著東西走出電梯,袋子裡好像是蛋糕和咖啡。
見小何沒有發現自己,程逸朝他招了招手,“嗨。”
小何聽到他的聲音驚訝地扭過頭,隨後臉上露出笑,也嗨了一聲當招呼。
程逸偏頭好奇地去看他手裡提的袋子,能看到袋子裡有兩杯冰咖啡,覺得奇怪,“裡面不是有三個人嗎?”
“是,虞先生不喝,因為他感冒了,嗓子不舒服。”
程逸一怔,“他感冒了?”
“是,有兩天了,也吃過藥,快好了。”小何說完示意程逸自己要進去送東西,問:“你要進來嗎?”
程逸微微擰起眉,他想進去,但虞見深在見客,還是顧慮會打擾他,頓了一下搖搖頭,“算了,我在這等他忙完吧。”
小何點點頭,提著東西走進虞見深的辦公室。
不過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又打開了,走出來的人是西裝革履的虞見深,聲音低沉帶點沙啞地叫程逸,“咘咘。”
“欸。”程逸答應著起身,朝他走去,輕蹙眉問:“怎麽感冒了?是不是我傳染你的?”
虞見深笑著搖頭,“著涼,沒什麽事。”
程逸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感覺似乎並不嚴重才抽空往開著的門裡望了一眼,這一望他看見裡面確實有兩個人在,一個是趙既明,另外一個穿著很精致的女人應該就是那位來自首都的楊小姐,看上去特別年輕漂亮,就是看不出多大年紀。
程逸收回視線,對虞見深說:“你有客人在我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沒關系,我們也是隨便聊聊,進來一起坐吧。”
說這話的人是楊小姐,虞見深和程逸都不由朝她望去。
楊詩婕坐在沙發上微微側身,笑容嫣然,親和力十足,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溫溫柔柔,脾氣很好。
程逸飛快掃了一眼坐在另一面沙發的趙既明,沒說什麽,走了進去,等虞見深坐下了再坐到他身旁。兩個人中間留了一些距離,親近但不親密,至少在座的人裡他是坐得離虞見深最近的,另外兩個人不是在側面就是在對面。
“原來就是你呀。”
楊詩婕的視線從程逸的左手腕上挪開,看的是那條編織紅繩,她有雙精致大氣的丹鳳眼,晶亮有神,此時正是笑意清淺地注視程逸。
程逸對她的說法感到很奇怪,看向她,手指自己,“你認識我?”
楊詩婕笑著搖搖頭,“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你手上的紅繩。”
說著她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程逸的手腕,“那是我陪見深去寺裡求來的。”
程逸怔愣地看向系在手腕的紅繩,從未聽虞見深說過這條紅繩的背後是有人陪他去求來的,還是這麽漂亮的一位楊小姐。
他忍不住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條紅繩怎麽來的,那是中秋的時候虞見深回了趟慶州,本來過完節就該回來的人在慶州又多留了半天,因為要招待客人,所以那個客人就是眼前這位楊小姐了?
程逸越想越覺得錯不了,虞見深白天去寺裡給他求紅繩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還有一個人跟他待在一起。
思緒到這,程逸也沒忘記虞見深在中秋節忽然回慶州是相親去的,然後第二天就去招待家裡的客人。
時間這麽湊巧,這兩件事難道不會是同一件事?
程逸內心波動越發劇烈,心跳也不受控地加快,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對了很多事,但他真的無比希望自己猜錯了,因為如果他想的這些都是發生過的事實,那就說明虞見深騙了他。
虞見深騙了他。
程逸沒有回頭看虞見深什麽表情,他現在也沒心情管什麽禮不禮貌,失不失禮,看著楊詩婕說:“這紅繩是虞見深中秋回慶州時求來的,你不是首都來的嗎?會不會認錯了?”
楊詩婕笑著說:“不會認錯,我是首都人,但是中秋那兩天我在慶州,見深陪我去寺裡進香,他就是那時候求的,我還問他呢,是不是給女朋友求的?他說不是,給家裡的孩子求的。我現在看到你手上的紅繩一下就想起來了,原來就是你。”
楊詩婕的語氣很親昵,但這種親昵不像是她性格的原因,更像是在對待一個沾親帶故的弟弟。
程逸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了,虞見深跟她說的是家裡的孩子,楊詩婕自動就理解成了他是他們虞家的孩子,是虞見深的哪個弟弟。
好啊,原來那天所謂的招待家裡客人招待的是相親對象。
連紅繩都是跟你的相親對象一起求來的。
程逸猛地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腳步過於快,快得背影都能看出情緒,楊詩婕坐在座位上一頭霧水,下一秒就看見虞見深也跟著站起來,對她說了句,“抱歉,失陪一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