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的西褲修飾得他的腿顯得極長,不會顯得粗壯的腰身再往上些就是堅實的肩背肌肉,修身的襯衣擋也擋不住肌肉漂亮的輪廓,能看到的半張側臉鼻梁挺直,皮膚細膩乾淨,下頜線生得貴氣十足,一雙桃花眼深邃卻不冷漠,瞧人時笑意盈盈。
有些人只是站著不用動,成熟男人的魅力就能把還在校園裡長著青春痘,皮膚油膩的小雞仔們碾進自卑的塵土裡,頭都沒法抬起來。
程逸不是小雞仔,他是這個男人費盡心思才哄來的男朋友,無需自卑。他的額頭抵在車窗上,眼睛一直看著刨冰店裡的男人,看他微微抬起臉看店裡的超薄燈箱,好像在看這家店一共有多少種口味的刨冰。
沒過多久,外帶的食物打包好了,虞見深提著袋子走回來。
車門一開,程逸聞到了袋子裡炸薯條的味道。
虞見深的車從買回來到現在估計是第一次讓食物進車,連扶手箱都成了程逸的餐桌,放著一大碗提拉米蘇雪冰。雖然是外帶,但賣相也不輸在店裡吃,雪頂放的一整塊提拉米蘇還好好的。
程逸從袋裡找出一次性杓,很有經驗的半杓提拉米蘇,半杓鋪滿可可粉的雪花冰。
他正吃著,虞見深在給他的薯條擠番茄醬,忙完了再抽張紙巾擦手,看著吃得很開心的程逸,語氣既無奈又擔心,“少吃點,太晚了。”
程逸把另一個杓給他,讓他也嘗嘗,低頭垂著眼說:“我不吃點冰的怎麽消腫?我能腫著嘴回去嗎?”
虞見深接過杓子,用另一隻手撫過程逸的額頭,溫柔地說:“我怕你肚子疼。”
他要只是說你晚上吃冰會怎麽樣程逸不見得會聽,但他要這麽說,程逸一定會聽。
程逸雖然沒說什麽,但從下一口開始他幾乎只是在吃提拉米蘇,沒有吃下面的雪花冰。
他們在車上分著吃完了買來的東西,虞見深任勞任怨處理垃圾,再回來就發現時間不早了,該送程逸回校。
可是今天是周五,美院周末也要上課嗎?
虞見深有些拿不準,隻好去問程逸,“我送你回去?”
程逸覺得他這話是在明知故問,扭過頭看他正想說不然呢,對上他的眼睛後忽然問不出聲,心跳又開始像打鼓一樣了。
他不說話虞見深就不動,眼神溫和地等他自己拿主意,要不要回學校?
程逸好不容易才降下溫的臉重新升溫,垂眼轉過頭,“我衣服都在宿舍。”
“穿我的?”
“……”
程逸又不說話了。
虞見深身體探過扶手箱,歪頭去看程逸的表情,見他紅著臉不像抗拒,便離得更近了,用鼻尖觸碰程逸皮膚細膩的側臉,似親非親,悄聲問:“能跟我回去嗎?”
程逸耳朵癢得身體跟著打了個顫。
“咘咘?”
程逸剛吃過雪花冰的嘴唇還是涼的,但吻進來的舌頭很燙,像一團不會疼的火進到他嘴裡,把所剩無幾的冰涼卷走了。
他被親得腦袋發暈,連虞見深幫他系好安全帶了都沒發現。
汽車發動離開了刨冰店,卻不是往美院方向去的。
夜深人靜,漆黑的樹影隨風搖曳,繁盛枝葉搖擺間發出沙沙微響。
兩束車前燈強勢破開黑暗,由遠及近,再開進房子的車庫中。
從開學至今,程逸搬出這裡已經有半個月了,時隔半個月再回來,他走進這裡只有說不出的熟悉感,好像真的回家了。
他跟在虞見深身後上樓,次臥的床是鋪好的,等他回來一樣。
虞見深去給他拿換洗的衣服,他自己一個人溜下樓,到畫室和遊戲房看了一眼,東西都還在,一樣也沒少。
他像主人一般巡視領地,都轉過一圈再慢慢悠悠地上樓,正好撞見要下樓找他的虞見深。
“怎麽了?”虞見深問。
“沒怎麽,我隨便看看。”
程逸從他手裡接過睡衣去洗澡,虞見深的衣服給他穿肯定是大了,還大了不止一點,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虞見深忍俊不禁地幫他卷過長的袖口和褲腿,緩緩地問:“中秋有沒有人陪你?”
“我媽。”
“十一呢?”
“先陪我媽再陪我爸。”
虞見深嗯了一聲,倒沒說什麽,只是問:“那我呢?”
程逸被他問得挑眉,低頭看蹲在地上幫自己卷褲腿的人,說:“不知道,要不你幫我問問國家能不能多放幾天假,我也挺不容易的,我爸媽離婚了我得飛來飛去雨露均沾,現在還多個男朋友。”
虞見深幫他卷好褲腿站起來,眼神流露幾分意外,“已經離婚了?”
“啊對,離了。”程逸撓撓頭,“就我跟你說肚子疼那天,我沒跟你說嗎?”
虞見深搖頭,把程逸拉進懷裡,臉頰貼著程逸半乾的頭髮,抱著人輕輕搖晃。
他長得高,程逸下巴放他肩頭上了臉就得微微仰起,垂著手讓他哄,說:“我沒什麽事,我早知道他們要離婚,我媽還年輕,將來要是能遇到個體己她的那也不錯,我爸不會疼老婆,兩個太要強的人日子怎麽過都不像夫妻,離了就離了,別再結婚跟誰生孩子就行,我就這點要求。”
虞見深嗯了一聲,輕聲說:“他們不會舍得讓你當哥哥。”
程逸誒了一聲,“你跟我媽說了差不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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