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在書裡看見,好奇就去查了一下要怎麽折,試過一次不難,第二次就會折了。”
程逸有點不太相信,反覆確認,“你真的隻給我折過?”
虞見深點頭,肯定地回答他,“真的。”
程逸臉上這才露出笑來,微垂著眉眼看手裡獨一無二的川崎玫瑰,雖然只是用紙折的,卻不比真正的花遜色,甚至更罕見些。
他從抽屜裡找出一個空的收納盒,把川崎玫瑰仔細妥帖地收在裡面,開了句玩笑,“我明天就給它投保。”
虞見深也笑,“這不值錢。”
“誰說的?我喜歡它就值錢。”
“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程逸搖頭,“你給我折不就好了?”
那麽複雜,他哪裡記得住。
他話說得怪理所當然的,卻不招人反感。相反的,虞見深愛聽,還答應了。
“好。”
轉眼八月過去大半,程逸回校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明明他住在這的時間過一天就少一天,但虞見深好像不這麽認為。
因為他把給虞知輝改裝的音樂室又給改成了遊戲室,裡頭不僅放了最新的電視和音響,還立了嶄新的櫃子,可以收納手辦和遊戲機。
那台擺在畫室角落的街機也被搬了進去。
木製地板上堆了許多柔軟的抱枕,還有一張長桌專門擺放大得驚人的複古蒸汽火車模型,竟是一整套的維多利亞風火車站,裡頭那列工藝逼真的蒸汽火車會定時在軌道上一圈圈跑。
丁俊一和於冬來了都對這模型讚不絕口,嘴欠的丁俊一酸得像檸檬成精,“虞見深還缺不缺兒子啊?”
“缺,他沒兒子。”
“你不是嗎?”
“滾。”
丁俊一看完火車站模型走到他旁邊坐下,有些納悶地問:“你不是沒幾天就要回學校了?”
“對啊。”
“那你要是走了這些東西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就留在這吧,我又不可能帶走。”
雖然都是給他買的沒錯。
丁俊一突然輕嘶了一聲,“他是不是想拿這些東西留你啊?”
程逸有點不耐煩,“你哪來那麽多問題,還玩不玩了?”
“玩玩玩。”丁俊一拿起遊戲機手柄,問:“你開學前要不要上百樂聚一次?好些人一整個暑假都沒看見你,都跑來問我你在忙什麽。”
“無所謂。”程逸說。
百樂又叫百樂時光,就是給年輕人玩的地兒,裡面什麽都有,專門吸引二三十歲舍得花錢討自己歡心這批人。
程逸松了口,丁俊一回去就開始張羅了,在群裡讓想去的人接龍報名,費用AA製。
那些人聽說程逸要去,消息剛發出來就有二三十人響應,丁俊一怕來的人太多,趕在更多人聽到消息前截止了報名,最後還是有二十幾人確定要來。
程逸回校沒剩兩天,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畫室是他最先整理完的,不是自己的東西一樣也沒拿。
虞見深下班回家只要看到他在收行李心情就不太好,程逸發現後就不會在他在家的時候收。
他知道虞見深舍不得他,還會主動找他玩,只要虞見深出現在客廳就會問一句,“陪我打遊戲嗎?”
他這樣問了虞見深都會很開心,然而第二天遊戲房必然會多一樣東西,好像一種獎勵。
回校前一天晚上,程逸要去百樂時光玩這件事是提前告訴過虞見深的,虞見深還開車送他去。
到了地兒準備下車,虞見深問他大概幾點結束。
程逸也說不準,就說:“應該會很晚,到時我自己打車回去。”
說完開了車門就走,不覺得虞見深會在這等他。
他來得晚,在家吃了晚飯才過來,人都到齊了他是最後一個。
從晚上八點不到玩到凌晨,一群人越玩越精神,誰也不困,進了足浴中心才被放倒。
程逸躺在仿佛自帶催眠效果的沙發上困得好像吃了感冒藥,腦子都昏沉了也要爬起來。
“我要回去了,虞見深在家等我。”
丁俊一舒服得根本不想起身,聽到程逸說要走他眼睛都睜不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程逸沒聽見,抓著亂得不像話的頭髮先走了。
他從燈火通明的百樂出來,凌晨的夜風涼爽得過頭,好像初秋的影子先到了。
風一吹他人的困意也被吹走了一半,好歹是精神了一點,能叫網約車來接他。
他正填地址叫車,忽然聽到有人叫他。
“咘咘。”
程逸愕然抬頭,就看到無邊夜色裡是虞見深走過來。
“你怎麽在這?”
程逸問完才發現他衣服沒換。
這個點不應該,虞見深如果回去了他一定會洗澡,再出來也會換一身衣服,除非他沒回去。
難道他在百樂裡待了多久這個人就在外面等了他多久?
程逸聽到了自己心臟過於瘋狂的跳動,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喉嚨像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他張了張嘴,說出什麽了也結巴得不成樣子。
“啊,你,你……”
虞見深出現在這自然得如同和程逸約好的,到點了就來接他。
“玩得開心嗎?”
“開心。”程逸怔怔地回答。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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