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伯翊找的這家電影院的布局和他別墅裡的電影院是一樣了,他曾和周一陽在這樣的地方纏綿過。
他帶他重回這樣的場景,就想刺激一下他,看他能不能想起一二。
電影開始了,是當初他和周一陽看的那部電影。
蘇曉曉一看是老片,不太感興趣,“我去給你們拿一些可樂和爆米花。”
轉頭看著蘇曉曉走出電影院,回頭見坐在他身旁的人還是他,此時卻沒有了當初的曖昧不明。
他望向他的目光沒有愛,只有純粹的乾淨。
他像一張白紙,就算畫上了相同的畫,也無法找回當初的怦然心動。
“為什麽要用這麽悲傷的眼神看我?”周一陽轉頭問。
一開始他就知道他是某個人的替身,佔了他的身體本該延繼他的生活,但在愛情這一方面他實在做不到。
感情是真誠的,無法偽裝的。
穆伯翊反問:“你呢?又為什麽有時候望向我的目光中既哀傷又愧疚,你又在通過我看著誰?”
三年前他就用過這樣的眼神看他,三年後他在他眼中依然會出現這種情緒。
難得他在他身上找到在失憶前和失憶後的共同點。
只是為什麽這種感覺那麽苦澀。
連失憶了都還要記得他,穆伯翊對住進周一陽心裡的那個人嫉妒得發狂。
“……”
周一陽撇過頭去沒有說話。
“不能說?”
穆伯翊心裡堵得慌。
“抱歉。”
周一陽很突然地說了抱歉,像是在表明他無法回應他對他的一片赤誠真情一樣。
穆伯翊搖了搖頭,聲音冷清道:“你不要和我說抱歉,永遠都不要。”
他在裝傻充愣想把這件事翻篇。
在失去周一陽和容忍周一陽心裡裝著別人兩者選,他可以容忍周一陽心裡裝著別人。
第173章 (別人的影子)
愛情總能把高高在上的他變得如此的卑微脆弱。
電影還在播放,熟悉的畫面在穆伯翊的心裡蕩起了漣漪。
他還是忍不住旁敲側擊問:“他是不在了嗎?”
“他會永遠活在我的心裡。”
周一陽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穆伯翊又高興又痛苦。
高興的他心裡的人不在了,他就無法和他爭。痛苦的是,活著的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穆伯翊問:“我們長得很像?”
不然他怎麽三番兩次在他身上找尋那個人的影子。
“並不像。”
周一陽搖頭,緊盯著眼前之人在他身上尋找著昔日愛人的幾分模樣,追憶道:“你的眉眼如一把開鞘的利劍,帶著冬日凜冽之氣。
他的眉眼更柔一些,像春江之水。平日裡看他,總覺得他在笑,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你們倆性子上有些相似,都很清冷之人。你對世事並不關心,只要敢觸及你的利益,你可以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但他不這樣,冷得有溫度。他雖是殘軀卻會關心人會關注天下蒼生,他隨時可為別人為天下蒼生而犧牲。
氣質也有不同,你像天之的月亮,他像樹上開放的白玉蘭。
月懸於空。高高在上不可攀。
但他有花香,風一吹來,那絲絲清香可潤入心肺,讓人永生難忘。”
聽到他在他的面前對別人誇誇其談,對自己百般貶低,穆伯翊心頭一陣酸楚。偏偏他還不能表現出來,還得裝大度。
穆伯翊深吸了口氣問:“他叫什麽名字?”
“方沐清。”
周一陽滿是柔情道:“他叫方沐清。”
“方沐清。”
穆伯翊十分的震驚,他聽過這個名字。在夢裡,那個叫方沐清的人殺死了周一陽。
“此生除了他,他不會再喜歡別人。”周一陽眼中柔情盡於唯剩冷漠,無情的對穆伯翊道。
他想借此徹底斬斷穆伯翊對他的這份執念。
“不可以是他。”
穆伯翊再也坐不住了。
只見他緊緊抓住周一陽的手,說出了周一陽難以置信的話,“他都要殺你了為什麽還要喜歡他?我那麽愛你,你就不能喜歡我嗎?”
他怎麽知道方沐清要殺他?難道這個世界上也有一個方沐清?
“你是怎麽知道方沐清的。”
周一陽臉色變得凝重。
穆伯翊反問:“所以他要殺你的事是事實?”
周一陽沉默,是事實。
“所以,那不是一個夢。”
穆伯翊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當初你對我忽冷忽熱,一度防備是因為把我當成了他,你怕我也會給你一劍。”
他緊攥著周一陽的手步步緊逼,“周一陽,你告訴我,你不是因為方沐清才愛上我的。”
周一陽與他雙目對視,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受傷,心忍不住抽疼。
從穆伯翊短短幾句話中他分析出,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一開始就被他弄錯了?
有沒有一個可能,他是真的失憶了,與眼前之人相愛過的人是他?以命換命幫他脫離詛咒命格的人也是他?
如果是這樣,一再用言語和行動傷受他的他是多麽的混蛋。
“不是,你是你,方沐清是方沐清,我能分清楚。”周一陽喉嚨發乾道。
他說這話時手都在發顫,失去記憶的他不知道當時會不會暈了頭,把他們當成了一個人,把他對方沐清所有的遺憾都在穆伯翊身上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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