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湯平穩的放在桌子上,服務員悄悄松了口氣。
五千一個月的工資?
這碗湯都快有五千了。
他沒忍住,朝厲潮看了眼。
男人端著碗,西裝外套脫了搭在椅子上,襯衫的袖口被疊起來,露出勁瘦的手腕,上面的手表在燈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他舀了小半碗的湯,裡面放好杓子,放在宋時眠跟前,“這個湯還不錯,可以先喝一點暖胃。”
宋時眠伸手往前一摸,果然摸到一個散發著熱氣的碗。
男人全程都很貼心,默不作聲地做了很多事,卻沒有讓宋時眠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媒婆之前把他的資料給他說的時候,宋時眠在心底多多少少進行了些推測,來之前甚至還做了好久的思想準備。
畢竟,面對一個超市職員,他不敢奢求和對方能有什麽靈魂上的共鳴。
不過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接觸下,相親對象帶給他的感覺簡直超乎他的預料。
宋時眠有些開心。
他喝了口湯,入口的溫度剛好,他有些愉悅了彎了彎眼睛,“五千很高了,和我現在的工資差不多。”
服務員恍恍惚惚的出了包間。
他拿出手機,搜了搜男人手腕上的那隻表。
限量款,有價無市,目前已知的售價一百多萬。
嗯……
看完後的服務員面無表情的放下手機。
很好,有錢人癖好他根本不懂。
—
這頓飯宋時眠吃得很開心。
吃完了依舊是厲潮送他回去。
他坐上副駕,伸手想摸安全帶在哪裡,結果剛抬起手腕,厲潮就朝他探了過來。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胸膛壓在他臉上,鼻尖全是厲潮身上的香水味,一種他說不上來的味道,混合著溫熱的體溫,聞得宋時眠耳根有些紅。
“你……”
他磕巴著開口,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抱歉。”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連帶著胸腔都發出細微的震動,聲音落在宋時眠耳朵裡,酥酥酥麻麻的一片。
“我只是想給你系安全帶。”
鼻尖的香水味道越發的濃鬱,宋時眠感覺自己的臉都跟著紅了起來。他往後縮了縮,恨不得和椅背融為一體。
他的胸膛在他臉前,可頭卻在他耳朵邊,那他們現在是個什麽姿勢?
宋時眠看著眼前的黑暗,腦海裡卻慢慢勾勒出雙方此刻的姿勢。
弱小無助的他縮在位置上,而他的相親對象,一個才認識半天的男人正探著身子往他身邊勾安全帶。他的手一隻克制地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另一隻則往他的另一邊伸過去。
遠遠看去,就像是……
把他抱在懷裡一樣。
沒瞎的時候,看過的小說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湧進宋時眠的腦海。
其實這個過程很快,加起來不到半分鍾,等厲潮離開的時候,旁邊青年的臉頰浮上了一層很淺的粉。
比遠處的晚霞還要誘人。
他縮了縮脖子,把臉埋下去,以為這樣對方就看不見。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全被收入眼底。
一陣渴意從心底爬了上來,厲潮覺得嗓子癢得厲害。他偏過頭,輕輕地咳了一聲,給自己系安全帶的動作帶著幾分慌亂的意味。
“你住哪裡?”
宋時眠伸手在底下的座椅上抓了抓,才緩解了心底冒上來的那股尷尬勁。
他把自己家的地址給他說了後,假惺惺的開口,“會不會耽擱你時間啊?其實我打車也可以的。”
都坐上去了才說這種話,宋時眠覺得自己虛偽得可怕。
厲潮笑了聲,沒揭穿他的小心思,道,“我請了一天的假,這一天都有空。”
換了西裝,墊了增高鞋墊,噴了香水,還請了一天的假……哪怕厲潮沒說,宋時眠也看出來了,他對這場相親很重視。
至少比他自己重視多了。
想到這裡,宋時眠默默的在心底給厲潮又加了幾分。
臨近夏季,天氣炎熱,哪怕接近傍晚,空氣裡的溫度還是很高。
厲潮貼心的把宋時眠那邊的窗戶降了些,好讓風進來。
宋時眠吹了會風,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我記得媒婆說你沒有車,你開的車是哪裡來的?”
厲潮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好一會才回答,“借同事的。”
看出來了,他的相親對象比較好面子。
宋時眠道,“其實這些外在的東西都不重要的,相親看的是人品,別人的東西終究不是你的。”
厲潮問他,“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宋時眠,“……”
宋時眠卡住了。
畢竟當面說出這種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超前了。
青年臉頰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霞又爬了上來,厲潮借著等紅綠燈的間隙看了眼,心底的惡劣因子蠢蠢欲動。
“不滿意嗎?”他問。
“也……也沒有不滿意。”
“也沒有?”他慢悠悠道,“那就是不怎麽滿意?”
宋時眠覺得對方就是故意的,“要是我說不滿意,你會把我從車上丟下去嗎?”
“不會。”
厲潮發動車子,匯入車流,聲音淡淡,“我只會反思自己哪裡沒做好,然後爭取讓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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