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拆禮物,一點點地剝開,然後拿起放在後座備用的襯衣,宛如包裝禮物一樣,又給他穿上。
襯衣對宋時眠來說很大,哪怕扣到最上面那顆扣子,可他依舊露了截精致的鎖骨在外面。
隨著他的呼吸,鎖骨被凹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男人的眼神驟然加深,忽然扣住他的腦袋,把人往下帶。
雨不停歇,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味道,與此同時還有萬物被洗刷乾淨的清冷氣息。
可狹窄的車裡卻被另一種味道所取代。
光影朦朧,黑色的褲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在昏暗燈光下折射出讓人心驚的白,入手如暖玉,指尖扣著,稍一不注意,就留下印記。
只有襯衣還穿在他身上,扣子解開幾顆,領口往下滑,半截肩膀要露不露。
可衣擺又很長,長到幾乎到了腿部,質感很好的垂著,掩蓋一切。
只有偶爾的聲音混合在雨聲裡,聽不太真切。
宋時眠的背幾乎快頂著車頂。
他弓下腰,張嘴咬住他的肩膀,汗水和淚水一並滾落。
“外、外面……”
男人的手一只在他腰上,一隻放在後頸,安撫地捏了捏。
“沒有人。”
戴在頭上的鴨舌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摘了下來,黑夜裡,他的那雙眼睛暗沉沉的,翻滾著無邊的暗色。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忽地,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短暫的光亮劈開世界,照亮了宋時眠那雙霧蒙蒙的眼睛。
他的呼吸加深,仰著頭,膚色白膩,身上蒙著一層輕薄的汗,手撐著男人的肩膀坐在他身上,身體彎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從男人的角度看過去,漂亮得不可思議。
七月的一場暴雨來得迅猛又漫長,而別苑裡的邁巴赫搖搖晃晃直到深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促的雨聲拍打在芭蕉葉上,淅淅瀝瀝地淋了一地後,這場暴雨終於迎來了尾聲。
在宋時眠合上眼皮之際,他感覺有人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這是車次的乘車費用,多謝款待。”
夢裡,宋時眠狠狠地豎了個中指。
第61章
宋時眠是被電話吵醒的,打電話的是她外婆。
時間不知道幾點,周圍很安靜,宋時眠拿著手機倒在床上,宋英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眼睛睜都睜不開。
“……你舅還怕我跟著他們一塊去鬧,特地打電話給我,讓我別去。我是那種人嗎?我呸!那些人就是貪,收了人家的錢還嫌棄不夠多,現在好了,施工隊停了,人都撤走了,別說要錢,恐怕連之前的賠償也要沒了……”
說著說著她完全聽不見宋時眠的聲音,狐疑道,“乖孫,你在幹嘛呢?”
宋時眠掙扎著發出一句模糊的聲音,“啊……在、在呢。”
宋英道,“你不會還沒起吧?”
“哎喲,這都早上十點了,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這個點都不起?是不是又熬夜了?我得打電話給小潮,讓他教訓你。”
宋時眠心想,要不是厲潮,他能這個點都不起嗎?
見他實在困得緊,宋英無奈,只能挑著要緊的給他講。
“家裡拆遷,分了房子,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星期搬家,叫上小潮來新家吃飯啊!”
她說話嗓門大,聽她吼了那麽一會,宋時眠終於清醒了點,“搬家要我們來幫忙嗎?”
“不用。”宋英道,“你舅喊了什麽搬家公司,直接一車就拉過去了,過來吃飯就成,特地選了周末的日子,小潮應該不上班吧?”
宋時眠抱著被子懶洋洋地翻了個身,“不清楚呢,我到時候問問他。”
“一定要來啊。”
“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宋時眠發了會怔,腦海裡的那點睡意終於消散得差不多。
他翻身坐起來,伸手摸了摸底下的床鋪。
很柔軟,入手的質感很絲滑,和他家裡棉質的床單觸感根本不一樣,空氣裡浮動著不知名的熏香。
這不家裡。
也不知道厲潮給他帶到什麽地方來了。
宋時眠試著喊了喊厲潮的名字,等了許久都沒人答應,他無奈只能翻身下了床。
導盲杖這個時候也不見蹤影,宋時眠只能靠著雙手摸索著前進。
房間很大,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好一會才摸到牆,沿著牆往前走終於找到了門。
宋時眠試著把門把手往下按,當門被拉開的瞬間,他在心底悄悄地松了口氣。
還好,還沒被關小黑屋。
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厲潮?”
他又喊了聲。
依舊沒人回答。
宋時眠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他摸到了外面的欄杆,下面懸空,臥室應該在二樓。
他順著欄杆以烏龜的速度慢慢往前移。
周圍很安靜,當空氣裡響起開門的聲音時宋時眠愣了下。
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不太確定地開口,“厲潮,是你嗎?”
厲潮提著吃食,一抬眼就看見宋時眠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只差一步就踩到了下樓的台階。
他的臉色變了變,“別動。”
宋時眠被他嚴肅的語氣嚇了跳,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傾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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