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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一個公館前停下,白壁紅瓦,看起來很是氣派。
坐車看手機腦子確實暈,腳踩在地面時,猶如踩在棉花上,腿一軟,差點沒栽下去。
這車坐得是真難受。
空氣悶熱,連吹來的風都是濕熱的,估計今晚要下雨。
沈渡摸出手機給秦弋發消息,字打到一半,懶得等,乾脆一個語音打了過去。
“我到了,你們在哪兒。”
“怎麽不提前發消息,你等我一會兒,我出來接你。”
天太熱,沒待一會兒就出汗,沈渡不想在外面太久,便說:“那我先進去。”
掛了電話,秦弋退出微博,拿了瓶水起身要出門。從他接電話起就虎視眈眈盯著的路寧立馬自告奮勇地舉手:“我跟你一起去!”
秦弋垂著眼,還沒說話,鄭青過來把人拉走:“行了啊你,瞎湊什麽熱鬧,等人來了不就能見到了,差那幾分鍾?”
他太久沒回國,也太久沒碰見過兄弟搞對象,勾得好奇心起。尤其是秦弋,自他出櫃後,路寧很少見他對哪個男生上過心,學生時代就是如此,一直對談戀愛這種事表現得興致缺。
沒經歷過這種事,他表現得太激動了,如今聽鄭青一提醒,才反應過來:“也是,我一會兒過去,別把人嚇著。那這樣,老秦,你先去,我們等你。”
說著,還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
方昭一和程奇默契地翻了個白眼。
“不用太刻意,平常心。”
秦弋將手揣進兜裡,側臉線條鋒利,臨出門前丟下一句:“放心,嚇不著。”
公館大堂很空曠,天花板有兩層樓那麽高,中間掛著一盞價格高昂的水晶燈。沈渡被服務生引進來,坐在旁邊的皮質沙發上。
這服務生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嘰裡呱啦說了一通外語,瞥見男生一頭霧水的表情,才換上了蹩腳的中文:“泥毫,請問有森麽要幫你的嗎。”
沈渡擺了擺手,說:“不用,我等人。”
這種地方,他只在陪姚美媛沈複山出去應酬的時候來過,來這兒的人,非富即貴。
這次秦弋要帶他見的,估計不是什麽普通朋友。
那服務生走後沒多久,秦弋就來了。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襯衫,西裝長褲以及黑皮鞋,腰間系著的皮帶看起來低調又奢貴。
“等多久了?”秦弋將手中的水遞過去。
沈渡一把貪吃蛇玩了還沒五分鍾,剛開始發力。
“沒多久。”蛇撞死在牆上,沈渡收了手機,抬頭,愣了一瞬。
他看了看牆上掛著的公館的牌照,又看了看玻璃窗外的天空。
嗯……天還亮著。
秦弋手還伸著,“怎麽了?”
沈渡飛快地眨了下眼,接過水,說:“沒什麽。”
“秦老板,你和你朋友,都不缺錢吧?”
“?”
秦弋幾乎是立刻就明白過來他在想什麽,挑了下眉:“放心,不坑學生錢。”
沈渡喝了口水,煞有介事地咳了聲,挺起胸脯:“別看我這樣,哥們有錢。”
“嗯。”
秦弋漫不經心應了聲,“你買不起我,我不接客。”
“……”
沈渡噎了一下,這人有病吧!
去套間的路上,來往的都是那種精英人士,打扮得利落,眼神精明。看著不起眼的東西,隨便一件問問價,都是五位數起步。
確實不太像是那種會所。
主要是秦弋這張臉太有欺騙性了。
兩人走在一塊兒,引得路過的人扭頭看了好幾眼。
男生今天隨意地穿了短T短褲,全身上下可能只有那雙鞋子比較貴。他年輕,也稚嫩,放在這種人精堆裡,是特別的。
所以當方昭一等人在房間裡見到沈渡本人後,全部沉默了。
程奇更是張了張嘴,小聲跟路寧逼逼:老秦禽獸啊!
沈渡沒想到屋裡還有五個人,且都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他扭頭確認:“都是你朋友?”
秦弋沒說話,算是默認。
沈渡點了點頭,明白了。
其實他家也是有點小錢的,不是沒跟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打過交道。
“我叫沈渡,幸會。”
男生眼瞳澄澈,跟這樣富麗堂皇、酒醉金迷的名利場半點不搭,雖然努力裝得成熟穩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涉世未深。
還是個很年輕的小朋友。
“……”
房間裡鬼一樣的安靜,遲遲沒有動作。
後來不知道是誰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沈渡抬眸在屋裡掃視了一圈,最先看到的就是沙發上那位褐發男人,手裡晃著杯香檳,他被對方身上的金屬項鏈晃得眼睛微眯。
方昭一站起身,眼神複雜地在他倆之間看了一圈。
然後停在沈渡身上。
“冒昧問一下。”
方昭一臉上掛上了標準的微笑,向沈渡禮貌頷首,問出了在場除秦弋外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弟弟成年了嗎?”
第19章
成年了嗎?
那當然——
“沒有。”
沈渡玩弄心起,眨了眨眼,無辜道:“但快了,還差兩個月。”
甚至還咬了下唇,一副不懂人心險惡的清純男高中生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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